
下一秒。
麻袋打開了一個縫隙,林舒雅還來不及喘息,一個蜂巢就被塞了進來。
嗡嗡嗡,無數的毒蜂從蜂巢奔湧而出,在狹小的空間裏對她展開攻擊。
深入骨髓的痛,以及對毒蜂的恐懼,迅速席卷她的心神。
“啊!”
她護著臉發出淒慘的哀嚎!
不知過了多久,麻袋裏的嗡聲漸止,所有的毒刺都鑽進了她的肌膚裏。
那些人似是玩夠了一般,將她抬起,從山坡上扔了下去。
堅硬的石頭,粗壯的樹幹,銳利的荊棘,給她帶來了一次又一次的撞擊。
等停下的時候,她連呼吸都攢著痛,眼底血紅一片,分不清今夕何月。
麻袋被撕裂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她顫顫微微的伸出手,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紅腫的傷口上,泛起火辣辣的灼燒感。
她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五指撕開麻袋,重獲自由。
在一陣電閃雷鳴中,她恍惚中看到不遠處的山坡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撐著傘,淡淡的俯視她。
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她艱難的撐起身子,卻摔倒在泥濘的地麵,徹底昏了過去。
再睜眼,林舒雅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在從醫生口中再三確認孩子已經沒了後。
她一直怔怔的望著天花板,無聲落淚。
門外飄來護士們的竊竊私語。
“你們聽說了嗎?顧總向陳雪兒求婚了,明天就要舉辦訂婚典禮。”
“這是真愛啊!當然得著急娶回家。顧先生在陳雪兒流產期間可是親力親為,無論是上廁所還是換護墊,眉頭都不皺一下!當真是愛到了骨子裏。”
“對比裏麵這位前妻,差別不要太大了!嘖嘖。你說她都離婚了,還勾著前夫,將人家兒子的金身砸了。也真夠不要臉的,我都心疼陳雪兒了,太能忍了。”
......
聽著她們的惡意揣測,林舒雅眼神平靜的可怕。
“顧總發紅包了,你們別在這閑聊了,快去領吧,人人有份,見者同喜。”
病房難得清靜。
林舒雅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睜開眼睛。
咯吱。
房門打開,陳雪兒身穿高定小禮服,踩著羊皮高跟鞋走了進來。
她倨傲的抬了抬下巴,摘下墨鏡。
“林舒雅,你輸了。顧司晨是我的了。”
林舒雅平靜的與她對視。
“我從未想過跟你爭。”
陳雪兒的視線掃過她平坦的小腹,譏諷。
“你若不想跟我爭,為什麼要隱瞞懷孕的事?”
“不過,如今你流產了,我也安心了。”
她表情帶著三分得意,四分炫耀,三分鄙夷。
“顧司晨現在對你可是嫌惡的很,你已經沒了爭的資本。”
“說夠了嗎?”
林舒雅突然張口打斷了她的侃侃而談。
“這是病房。我需要休息。”
陳雪兒的臉瞬間氣成了豬肝色,她揮起手就要教訓林舒雅。
顧司晨的聲音卻突然從她身後響起。
“雪兒,你要做什麼?”
陳雪兒反應極快的掏出請柬放在床邊,無辜道:“我想邀請她參加咱們的訂婚典禮。”
顧司晨眉頭緊蹙,視線掠過林舒雅除了臉蛋,渾身腫脹淤青的身體,眼神微變,語氣略微不自然:“算了吧,傷成這樣,去典禮上不是給咱們添堵嗎?”
陳雪兒露出一個乖巧的笑。
“都聽你的。”
林舒雅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好似在看一場無聊的話劇。
顧司晨察覺到她反常的態度,隱隱生出一種無措遁形的尷尬與別扭。
他走到病床前,聲音冷硬:“記住這次教訓,以後安分點,下次你可不一定這麼好運。”
話落,他轉過頭,寵溺的撫了撫陳雪兒的長發。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去化妝。”
“好!”
陳雪兒嬌羞一笑,倚著他的身子,朝外走去。
林舒雅冷眼看著二人離開,換上衣服,直奔民政局。
“林小姐,這是為您加急處理的離婚證,請收好。”
她剛接過,門外就傳來跑車急刹的嗡鳴聲。
一個渾身散發著貴族氣息的俊朗青年走進大廳,身後還跟著她的弟弟林書恒。
林書恒見到林舒雅傻傻一笑。
“姐姐!”
厲雲修牽著他,修長的大腿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林舒雅跟前,眨眨眼。
“不負所托,林小姐,我沒來晚吧!”
林舒雅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剛剛好。”
他們領證後,直奔機場,前往瑞士。
另一邊。
顧司晨攬著陳雪兒遊走在賓客之間。
周圍盡是對他們二人的祝福之聲。
陳雪兒縮在他懷裏,一臉的幸福。
“顧哥哥,我真想現在就嫁給你,成為你的新娘。”
顧司晨垂眸看著她憧憬的表情,眼前突然飄過林舒雅害羞的模樣。
當初她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顧哥哥,你什麼時候娶我啊!”
陳雪兒嬌羞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都跟林舒雅離婚了。我們的日子也該定下了。”
聽到離婚二字,顧司晨莫名的感覺不舒服。
他下意識的想要拖延:“過兩個月吧,我剛離婚就結婚,會引起社會輿論,影響在外的形象。”
陳雪兒臉上的笑容一僵,失落的低下頭。
“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就在這時,顧司晨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劃開接聽,話筒裏傳來一個公事公辦的女音。
“顧司晨先生,林舒雅女士委托我們將離婚證郵寄到您的家裏,請提供一下地址。”
顧司晨的臉色陰沉如水。
陳雪兒察覺到異樣,好奇的問:“顧哥哥,怎麼了。”
顧司晨捏著手機的骨節咯咯作響,咬著後槽牙從嘴裏擠出一句。
“林舒雅背著我領了離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