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臣庭語氣很輕,仿佛在討論一件小事:“你捐一個給她。”
江堇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憑什麼!我不同意!”
裴臣庭似乎沒想到江堇月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眉頭緊皺,覺得江堇月在無理取鬧:“這隻是個小手術,對你沒多大影響。”
沒影響?
江堇月幾乎要笑出聲:“裴臣庭,你不知道捐一個心臟我的就免疫力會徹底崩潰嗎?一點點過敏源都可能要了我的命!”
裴臣庭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有瞬間的恍惚,但立刻被裴瑩瑩虛弱的啜泣聲打斷。
裴瑩瑩淚眼婆娑,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
“哥哥,別為難嫂嫂了。都是瑩瑩不好,生了這種病就讓瑩瑩自生自滅吧。”
她說著,劇烈地咳嗽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香消玉殞。
“別胡說!”
裴臣庭立刻轉身,小心翼翼將她摟進懷裏安撫。
再看向江堇月時,眼神已隻剩下冰冷:
“這些年你的身體早就好多了,捐一個心臟不會有事的。”
“你嫁過來就是瑩瑩的嫂嫂,照顧瑩瑩理所應當。就算真得出了什麼問題,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
說著,他再不顧江堇月的反抗,對門口的醫生點了點頭。
兩個護士立刻上前,不由分說地按住她掙紮的手臂,麻醉劑迅速紮進去。
“不要!放開我!”
江堇月奮力掙紮著,但麻醉劑很快開始起效,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意識昏沉,身體無法動彈,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抬起。
她能聽到器械碰撞的金屬聲和醫生們毫無感情交流的低語。
緊接著,是胸腔中一種被剝離的鈍痛,心臟正在被硬生生地從她身體內部扯離。
在一片混沌裏,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
那個會因為她對花生過敏而急紅了眼的少年裴臣庭紅著眼睛告訴她:“小月亮別怕,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黑暗徹底吞噬了她。
再次醒來,病房裏早已沒有了裴臣庭和裴瑩瑩兩人恩愛的身影。
此後兩天,除了例行換藥的護士,沒有一個人來看她。
江堇月強撐著劇痛不堪的身體,自己辦理了出院,匆匆趕回別墅。
她隻想拿走證件徹底離開。
可是剛走到樓梯口,卻撞見了正從樓上下來的裴瑩瑩。
裴瑩瑩麵色紅潤,看到她緩步下樓,湊到江堇月身邊:
“嫂嫂命真大呀。被那群小混混打了一天,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都沒死。”
江堇月渾身一僵,猛地看向她。
裴瑩瑩的笑容愈發得意:
“沒想到吧?我也是重生回來的。上一世讓你死得太痛快,這一世我們慢慢玩。臣庭哥哥,從頭到尾都隻會是我的。”
再次提到舊事,江堇月恨意湧上心頭,紅了眼睛。
可她還沒來得及動作,裴瑩瑩卻突然抓住她的手,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整個人猛地向後一仰,重重摔下樓梯。
沉重的滾落聲和淒厲的哭喊打破了別墅的寧靜。
“嫂嫂,你為什麼推我?”
聽到聲響的裴臣庭從書房衝過來,一把推開在樓梯上的江堇月,飛奔下樓。
江堇月被推的踉蹌,額頭磕到拐角上,悶哼一聲。
可裴臣庭壓根沒有看到她,隻是小心翼翼把謝瑩瑩扶起來:“瑩瑩!”
“哥哥,我好痛......我隻是想恭喜嫂嫂出院,她為什麼要推我?”
裴臣庭猛地抬頭,看向倒在地上的江堇月,眼裏沒有半分愧疚和心疼:
“江堇月,我原以為你隻是驕縱,沒想到心思如此惡毒。瑩瑩剛做完心臟手術,身體這麼弱,你怎麼敢推她!”
江堇月看著這幕荒唐的戲碼,心臟抽痛得幾乎窒息。
“我沒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裴臣庭根本不信:“她為什麼要拿自己的身體誣陷你。江堇月,既然你選擇嫁給我,進了裴家的門,就要守裴家的規矩。”
他厲聲喝道:“來人!按照家法,五十鞭。”
兩名保鏢立刻上前要按住她。
江堇月猛地甩開他們,脊背挺得筆直,盡管臉色蒼白如紙:
“裴臣庭,我們的婚約已經解除了。就在訂婚宴那天,我親自打電話給我父親取消的。”
“我不會嫁給你,少在這裏跟我講裴家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