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覓雲反應及時,側身躲過。
就在李如蘭拉扯韁繩,朝蘇覓雲發起了第二次衝刺。
眼看瘋馬欺身而進,蘇覓雲立馬拔下頭上的發釵,她高抬右手,對著瘋馬脖頸的用力刺下。
可也就是這時,一根箭羽破空而來,射中了她的手臂。
劇痛襲來,蘇覓雲難以置信地看向拿著長弓的許安晏。
“阿雲,你在幹什麼?你想害李如蘭墜馬?”
蘇覓雲雙眼猩紅:“明明是她先駕馬要殺我的......”
許安晏看向在場的眾人。
“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夫人也不是第一次想置我於死地了,何必如此迂回麻煩,不如,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
李如蘭說著跳下馬,抽起一根長箭抵上自己的咽喉。
許安晏死死拽住她:
“鬆手!”
“沒我的命令你不許死!”
看著許安晏將掙紮不停的李如蘭緊緊擁入懷中,蘇覓雲痛苦難當。
僵持半晌後,許安晏有了決斷:
“既然真相難辨,你們兩人理應各受懲罰。”
“來人,將李如蘭帶回去,我稍後親自懲罰。”
“至於夫人,就在這裏跪到天明吧。”
手臂鮮血直流,可蘇覓雲的心卻比身體更痛。
許安晏居然不相信她。
“阿雲,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身為將軍不應偏袒任何人,你暫且忍耐一下。”
許安晏俯下身,滿臉不忍。
蘇覓雲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一顆心已經痛到麻木。
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膝蓋磕在地上滲出鮮血,手臂上的箭傷更是血流不止,像極了她此刻千瘡百孔的心。
許安宴很快抱著李如蘭而去。
徒留蘇覓雲直挺挺的跪在馬場中央。
四周眾人紛紛側目,看向蘇覓雲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憐憫。
“罰跪看著不痛不癢,卻是最顏麵掃地不過了,以後夫人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可不是,都說將軍愛夫人,可我看,夫人到底是比不上那位李夫人,將軍剛才還抱著她一路哄著回府呢。”
“聽說,將軍嫌棄夫人出身,還親自打掉了他和夫人的孩子。”
“是啊,消息還是從將軍府內傳出來的,有人說將軍此舉,是為了討好李夫人呢!”
蘇覓雲腳步一頓,苦笑搖頭,眼淚卻滾滾而落。
罷了,終究是自己癡傻看錯了人。
好在,還有五日就可以離開這裏。
屆時,不論是將軍夫人的殊榮和許安晏,她都不要了!
蘇覓雲再也撐不住猛地嘔出一口血來,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許安晏正在給她包紮傷口。
“我已經查清真相,確是李如蘭先縱容瘋馬傷你。”
“可她應該也不是故意的,你身為將軍夫人,不該和一個賤妾斤斤計較。”
蘇覓雲盯著手臂上的傷口,苦笑出聲:
“在你眼中,是不是隻有我任由李如蘭縱馬撞死,才算寬容大度?”
蘇覓雲眼中的淚光讓許安晏心頭一跳。
他下意識伸出手,想要將蘇覓雲擁入懷中安慰。
“李夫人醒了。”
聽到門外丫鬟的稟報,許安晏瞬間收回了手。
“阿雲,你先好好歇息,明日我帶你去大國寺還願。”
蘇覓雲閉上雙眼,淚水滑落。
喉結滾動,她最終將心頭的苦澀連同藥汁一同咽了下去。
她踉蹌著起身,將第三和第四粒藥丸一並吞了下去。
許安晏,還有三日你便可以和李如蘭執子之手。
而我也可以徹底離開你。
我們都可以如願以償了。
......
大國寺佛音嫋嫋,鐘聲悠遠。
蘇覓雲看著從同一輛馬車上下來的許安晏和李如蘭,心中早已沒了波瀾。
她拋開兩人來到觀音像前,虔誠禮拜。
“信女多年前曾與夫君在此求得姻緣符,如今夫君已然移情別戀,信女故來銷毀此符,以表緣盡。”
多年前,許安晏和她求到這枚姻緣符時,曾說今生今世絕不負她。
可如今,符上寫得“佳偶天成”四個字,卻成了最大的笑柄。
蘇覓雲苦笑著將姻緣符扔進香爐中。
“你在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