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說什麼?”蘇緋月驚愕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人。
“你放心,隻是在府裏舉行一個小儀式,外麵的人依舊會認你這個傅太太,隻是以後你的丈夫就不是我了,而是那條公狗......”傅子霖不耐煩皺眉。
“傅子霖!”蘇緋月終於藏不住心裏的絕望,崩潰大喊:“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和你認識了整整二十四年,這麼多的情分難道抵不上才相識短短一年的季舒情!”
“我四歲的時候害怕打雷整夜睡不著覺,是你唱催眠曲哄我。十歲的時候我被別人推下河,你不會水還來救我,後麵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十六歲我被姨太太的兒子輕薄,是你......”
“夠了。”傅子霖開口打斷,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卻做出了最殘忍的決定:
“不要再鬧,你說再多都是過去的事了。舒情學的是自由與理想,你學的是鍋碗瓢盆,怎麼能和她比?拜堂的事就這麼定了,今晚就是個黃道吉日。”
傅子霖揮了揮手,立刻有傭人湧了上來,他們粗暴地扒去蘇緋月的睡衣,原本愈合的傷口立刻濺射出點點血珠出來。
“少奶奶別叫疼,以後啊,喊疼的時候還多著呢。”老嬤嬤狠狠對著蘇緋月的傷疤上擰了一把。
“傅子霖......救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蘇緋月的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她雙眼赤紅地望著傅子霖。
而傅子霖沉默了片刻,目光在蘇緋月乞求的臉上晃過一瞬,卻還是轉身關上了大門。
蘇緋月的心終於徹底沉了下去,放棄了掙紮,軟軟地任人擺布。
夜半時分,嗩呐聲響。
蘇緋月被迫抱著一隻公狗跪在傅家的祠堂前。
“一拜天地。”
她渾身是傷,整個人像是個麻木的傀儡,被一旁的傭人摁著頭狠狠對著地上磕了一下。
祠堂門口,季舒情靠在傅子霖的懷裏嬌聲笑著:
“她的這身繡服還不錯。”
“這算什麼,隻是破爛東西罷了,等和你成婚時,我給你價值千倍的。”
蘇緋月眼淚瞬間落了下來,這身繡服是她當年和傅子霖成婚時穿的,她繡了整整一年時間,差點熬瞎了眼睛。
那時候傅子霖曾說:“這禮服每一針每一線,都是阿月對我的心意,是天底下最寶貴的東西。”
而現在,他卻棄若敝屣。
“二拜高堂。”
蘇緋月又一次被強摁著狠狠磕頭,額頭頓時青腫一片,有一點點血絲冒了出來。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禮成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季舒情直接對著傅子霖獻上了一個纏綿的熱吻。
他們兩個人在祠堂門口,吻得深情,吻得旁若無人,直到一旁傭人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傅子霖才回過神來,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個絲絨首飾盒。
“你看看,喜不喜歡?”
“是我想要的那顆海洋之心!”季舒情打開盒子,眼睛頓時亮了。
“你欠的五十萬兩白銀我也給你還清了,以後直接去賬房提錢就好,我絕對不會讓你再陷入無錢可花的境地。”傅子霖笑著摸她的腦袋,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那你想讓我怎麼報答你?”
“七天七夜好不好,這次就算你說不要了,我都不會放過你......”
腳步聲漸漸遠去,世界重新歸於死寂。
蘇緋月徹底崩潰,她癱軟倒在地上,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靈魂,心口破了一個洞,呼呼地往裏灌風。
身後卻突然傳來輪椅的轉動聲,傅母被傭人推著進來,冷笑問道:
“你十八歲那年,我要放你出府,子霖不許還拿出家絕後來逼我。我當初就告誡過你,這世間男人的真心最不可信,深宅大院是要吃人的。現在我再問你一句,後悔了嗎?”
蘇緋月掙紮著爬起身來,跪倒在地上渾身發顫,眼淚簌簌地落下:
“是我不懂您的苦心。請您看在我母親的麵子上,再幫我一次。聽說新時代女人可以離婚,我鬥膽向您求,我要和傅子霖離婚。”
傅母皺眉,長歎了一聲:“罷了罷了,都是冤孽。一個月後子霖和那女人的成婚之日,你趁亂來找我拿離婚書,出府和你母親團聚。”
“他當年給你的那份嫁妝,你也帶走吧。現在是亂世,多一份錢傍身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