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辭決定在她和裴行野結婚六周年紀.念日,二嫁再婚。
隻因,裴行野為了養在外麵的金絲雀,要了她全家的命。
別墅裏,她父母雙雙倒地,身下都是血,胸口還插著一把刀。
她抱著母親,痛苦得一絲哭喊都發不出聲。
裴行野卻姿態慵懶端坐在沙發上,懷裏摟著月芙,表情淡漠。
“辭辭,若你早日答應成為月芙的替身,陪地下黑手黨老大三個月時間,你父母也不會有此下場,你現在也不必如此難過。”
花辭突然很想念十七歲的裴行野。
為她打架斷了十八根肋骨,躺在床上半年還傻乎乎地笑著,說要保護她的裴行野;
為她違抗裴家家規,硬生生承受九十九鞭,差點瞎眼沒命也要娶她的裴行野;
為她祈福跪拜千階梯,額頭磕得鮮血直流,換大師一句順遂平安親手送回護身符的裴行野......
如今,裴行野隻在乎跟她有七分像的月芙。
聽說是他為了找月芙這個清朝末端最後一位格格,差點把整個京市都翻過來。
花辭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嘲笑裴行野是瘋了魔。
大清早就亡了,哪來最後一位格格,就算有,也是白發蒼蒼的老太婆。
可她的反駁,換來裴行野掐脖。
他一字一頓警告她:“阿芙血統高貴,端莊溫婉、心慈良善。不像你,天生嬌縱,跋扈高傲。你別欺負她。”
那一刻,花辭難受得難以分辨,是裴行野快要掐死她更痛,還是心尖那端顫巍巍更疼。
她的嬌縱和高傲曾在他心裏被視為世間獨一份的少女姿態。
現在他厭了,就需要像月芙那樣溫婉的女子。
從這以後,月芙一身清漢女的裝扮,美得不可方物,常常出入這檀園,也成了裴行野捧在心尖上的人。
人人都笑花辭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花辭隻能捂緊耳朵,伴著跟裴行野那十年相愛的回憶度過一次又一次的悲寂。
直到,裴行野不舍得月芙受苦,逼迫她這個正牌夫人去給那地下黨黑道老大當情人。
花辭的夢醒了。
她知道,裴行野不會回頭了。
京圈人盡皆知,北有裴行野,南有盛京洲。
一個掌控京圈白道所有的權勢,一個全攬地下黑道所有的生意。
沒人見過盛京洲,隻知道這人相貌醜陋,在他手裏玩死過的女人都能造一座墓園,每一個死狀都極其難堪,甚至在他手裏活不到二十四小時。
偏偏就是這樣,曾說要一輩子保護她的裴行野,要把她送到惡魔手裏。
她很想再問一句為什麼,可喉間發澀的難以開口。
月芙攀著裴行野的脖子,似有不忍。
“好了,行野,別跟她開玩笑了。”
月芙走上前,將花辭母親胸口上的假刀拔了出來:
“花辭,你看,是假的,你父母不過是被我打了麻藥,這血也是假的。”
“是我跟行野說要好好教教你規矩,做女人要對男人三從四德,你性格太嬌縱。”
花辭瞳仁微縮,甚至不敢相信,裴行野為縱容這個女人到這種地步,甚至拿她父母的命開玩笑。
一時,她的難過從地獄到天堂,又落下深淵。
唯一慶幸,她父母不會死。
這點折磨算什麼呢。
裴行野眉頭微蹙,走到月芙身上,站在她跟前時,猶如那懸掛高空的月,清冷的氣勢令人生寒。
“辭辭,你乖一點,給我一個答案,若是我不滿意,下次這血就真是的了,這刀也是真的能插進你父母的胸口。”
花辭將眼角的淚抹掉,獰紅的眼渲染出她破碎不堪的心。
答案嗎。
裴行野一直想要的答案,她給就是。
可裴行野,她不想要了。
“我嫁。”
從此以後,她不再是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