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提起裙擺轉身要走,身後猛的一股拖拽讓她身子一歪。
還沒長好的斷臂重重砸在地上,鑽心的痛瞬間席卷全身。
“哎呀!不好意思!”
踩著她的名媛故作驚訝地收回腳。
蘇茉梨疼的眼前發白,掙紮著想爬起來。
全然沒注意到身後,另一隻香檳色的紅底高跟鞋又踩住了她的裙擺。
哢的一聲脆響。
斷臂再次重重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嘩啦!”
不知又是誰推倒了一旁的香檳塔,無數玻璃酒杯砸在她的身上。
劃破她的胳膊,她的背,甚至險劃過她的脖頸。
“哎呀!我沒看見你,我扶你起來!”
另一個名媛走上前來俯下身子,卻假裝無意地把鞋跟重重地踩到她的斷手上,惡意的來回碾壓。
蘇茉梨痛地蜷縮在地,卻發不出聲音,下意識看向台上的蕭寒洲求救。
蕭寒洲的視線果真看了過來。
可也僅僅是一眼。
隻是一瞬的詫異,眼底就隻剩厭惡和嫌棄。
然後,他淡漠地收回目光,溫柔地扶住林清璃的手。
“阿璃,扶住我。”
林清璃一個高難度的旋轉動作後,一舞作罷。
他眼裏的深情幾乎要溢出來。
蘇茉梨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阿璃,原來一直都是林清璃。
她想起蕭寒洲和她纏綿情至深處時,總是捧著她的臉,眼神迷離地一遍又一遍喚她“阿梨”。
她想起蕭寒洲醉酒時,抱她抱的很緊很緊,奶聲奶氣地問她。
“阿梨,你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她想起蕭寒洲每天的早安吻,都是一句寵溺的“阿梨,我愛你。”
她一直以為,雖然自己是替身,但蕭寒洲是愛過她的。
隻是林清璃回來後,白米飯比不過朱砂痣,他終究變了心罷了。
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她真的隻是個替身,是完完全全、從始至終的替身。
那些被她珍藏的回憶中,蕭寒洲的眼底,始終都是另一個女人。
比起騙婚,原來從未愛過,才最讓她心痛。
蘇茉梨像死了一般趴在地上,眼中毫無生機。
名媛們惡毒地譏笑著,叫來灑掃的侍從。
“沒看到這有垃圾嗎?還不趕緊掃出去。”
“你這種身份呀!低賤到乞丐也不會要,何必在這裏自取其辱。”
“蕭總其實早就厭煩你了,你還是自己麻溜地滾,省的臟了地板。”
蘇茉梨緩緩爬起,毫無波瀾地擦去嘴角的血漬。
破碎的裙子掣肘了她前進的腳步,她毫不猶豫地一把扯下,扔在名媛們麵前。
前情已燼,該是她登場的時候了。
“老爺子到!”
大門推開,下人推著蕭遠山緩緩走了進來。
眾人紛紛側目,尊敬地看向蕭家許久不問事的真正掌權者。
誰也沒想到,林清璃突然端著一杯茶走了上去。
“爸,兒媳給您敬茶。”
蕭寒洲大吃一驚,慌張地左顧右盼,尋找著蘇茉梨的身影。
他沒想到林清璃會突然當著眾人揭露自己的身份。
若是讓茉梨知道,他該怎麼解釋?
而且不知何時,被各種羞辱的蘇茉梨不見了。
蕭遠山不屑地看了看她,慢條斯理地靠上椅背。
“向我敬茶,得等你媽到場再說。”
蕭寒洲瞪大眼睛,老頭子什麼時候納了一個續弦?
“蕭夫人到!”
人群後,一個臉色蒼白卻美的凜冽的女人慢慢走近。
炫目的璀璨燈光散去,女人的臉龐變得清晰。
蕭寒洲的瞳孔猛然,幾乎站不穩——
怎麼會是......蘇茉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