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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的門被重重推開。

沈悅滿頭大汗地衝了進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焦急。

“怎麼樣了？洛迎怎麼樣了？”

“沈醫生，病人失血過多，已經休克了。我們聯係了家屬，但他......”

小護士欲言又止。

沈悅看了一眼手術台上臉色慘白如紙的薑洛迎，眼眶瞬間就紅了。

“不用管什麼狗屁家屬了！馬上手術！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她親自上陣，帶著一群醫生，在手術室裏奮戰了七八個小時。

薑洛迎被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

一睜眼，看到的就是沈悅布滿血絲的眼睛。

“洛迎，你醒了。”

沈悅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疲憊。

她眨了眨眼，適應了一下頭頂慘白的燈光。

她感覺不到疼痛，也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像是靈魂飄在半空中。

她動了動手指，想要拔掉手背上的輸液管。

“別動！”

沈悅按住她的手，“你現在身體很虛弱。”

她看著沈悅，眼神平靜。

“阿悅，沒用的。”

她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這次大出血，已經耗盡了我最後的氣力，對嗎？”

沈悅的眼眶紅了。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次大出血，對薑洛迎本就衰竭的臟器來說，是致命的一擊。

她的生命，已經進入了不可逆轉的倒計時。

最多，還有三個月。

甚至，更短。

“我們......我們還有別的方案。”

沈悅握緊她的手，試圖給她一些希望，“國外有新的靶向藥，我正在聯係，隻要......”

薑洛迎搖了搖頭，打斷了她。

“我放棄治療了。”

“薑洛迎！你胡說什麼！你才多大！”

沈悅激動地站了起來。

“我已經很累了，阿悅。”

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脆弱的笑容。

“這幾年，化療，放療，各種手術......我受夠了。我不想最後頂著一個光頭，瘦得不成人形，像個怪物一樣死在病床上。”

“我薑洛迎，可以死，但不能那樣狼狽地活。”

她撐著身體，緩緩坐了起來，然後，毫不猶豫地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管。

鮮血順著針孔流了出來，染紅了白色的床單。

沈悅衝上去想要阻止，卻被她用眼神製止了。

“別白費力氣了。”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

雙腳落地的那一刻，她晃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穩了。

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麵車水馬龍的世界。

陽光正好，一切都充滿了生機。

可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她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然後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她找到了那個存了十年，卻幾乎沒有撥通過的號碼。

猶豫了幾秒，她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又想耍什麼花樣？”

宋鶴陽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耐和厭惡。

她沒有跟他爭辯，隻是平靜地開口。

她的聲音，通過電波，清晰地傳到他的耳朵裏。

“宋鶴陽，就當我幫你養了花，你幫我收個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