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發動車子，卻發現兩個前胎被卸了。

爸爸聯係最近的4s店，輪胎最早也得明天下午到。

他拍了拍方向盤，愧疚看我們。

“老婆，清清，又讓你們跟著受苦了。”

我媽淡定地打開粉餅盒，補了兩下妝，絲毫不怕。

“有什麼苦的，隻要我們一心，這倆天護好清清就行了。”

人群裏，我看見幾個單身漢，光著膀子從我們車前晃過。

他們猥瑣眼神兒遊離在媽媽精致的臉蛋兒上，心裏閃過一絲不祥預感。

爸爸從懷裏拿出兩隻螃蟹。

“清清，爸剛剛把藏起來的。”

“在車上吃吧。”

我啃著蟹腿，說出了心中顧慮。

我媽沉了眼神，把粉餅盒重重關上，從副駕抽出一個棒球棍遞給我。

“清清，他們要敢打歪主意，咱敲斷他們的腿！”

奶奶好像已經知道我們走不了，帶著嬸嬸堵在車門處。

她們抹著淚，一副被欺負的樣子。

“大強，一家人團聚，你至於鬧成這樣嘛。”

“小孩子家爭口東西吃很正常。”

“再說你弟弟沒出過城，你當哥哥的不想著幫襯一把，反而二十多年不露臉，這還是一家人嘛。”

我爸沒搭話，直勾勾看著她們。

奶奶抿了抿嘴唇，終於說出來。

“大強，耀耀已經到娶媳婦的年紀了，女方家要房子。”

“媽做主了！你們家那套房子就給耀耀了。”

我媽厲聲打斷。

“不行！這房子是給清清的。”

奶奶被點了炮仗一樣，瞪起眼，指指點點。

“你又挑什麼事兒！”

“我跟我兒商量，你個外姓人跟著瞎摻和什麼！”

嬸嬸盤著手，幫腔道。

“就是嘛，我們又不占你便宜。我可打聽了，你那個房子當初五十萬買的。”

“現在住了二十年了，算上雜七雜八的損耗……”

嬸嬸伸出兩根手指，頓了頓。

“我給你們兩萬塊！”

“你們不虧。”

我爸擺了擺手，擺出油鹽不進的樣子。

“別介，這個便宜我們不賺。”

“這事兒免談，房子是買給我媳婦兒和清清的，別人想都不要想。”

嬸嬸見說不過，跳到我們跟前，廝鬧開。

“錢大強你長本事了！”

“老錢家血脈是一點都不顧，把家產留給外姓人。”

“你去十裏八村打聽打聽，有幾個憨貨把房子留給丫頭片子的！”

奶奶斜眼瞧我們，怒氣衝衝地敲著車蓋子。

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錢大強，這事兒容不得商量！”

“你不答應也必須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