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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卦象最準的欽天監，因仰慕太子蕭庭秋為他所用。

算出他的養母要毒殺他後，我抹了貴妃脖子。

一夜之間，我和蕭庭秋反目成仇。

他將我囚禁在府裏夜夜淩辱，我差點硬生生咬斷他喉管。

他在我身上刺青下毒婦二字，我趁他熟睡劃爛他的俊臉。

他視為唯一溫暖的貴妃殞命，我全族被他淩遲斬首示眾。

血海深仇，我和他早就不死不休。

我恨他識人不清，不惜折壽逆天改命。

隻為了讓蕭庭秋墜馬斷腿，節節敗退。

直到他正式起兵謀反，我油盡燈枯，再也沒有心力和他鬥了。

蕭庭秋贏了，我坐在摘星樓的欄杆上對宮人道。

“去告訴新皇，臣詛咒陛下擁萬裏河山，享無邊孤單。”

“不想我變成厲鬼索命，就滾過來給本天師收屍。”

可他的皇後卻先來了。

她穿著大紅宮裝，頭上戴著蕭庭秋曾經親手為我打造的鳳冠。

“你這妖女不會以為這樣能惹得陛下心疼吧？他舍不得殺你，隻是為了慢慢折磨你罷了......”

我一劍貫穿了她的肚子，對遠處疾馳而來的蕭庭秋嫣然一笑。

“本不想殺她的，真是臟了我的黃泉路。”

............

他的小皇後難以置信地捂住肚子，“你，你怎麼敢......”

我抖了抖劍上的血珠，壓下衝上鼻腔的酸澀，眼眶通紅。

“我當然敢了，你也知道蕭庭秋聽說我要死了，急得鞋都來不及穿吧？”

我和他最了解彼此，恨入了骨髓，也曾經愛到了極點。

看著小皇後的臉由紅轉白，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將長劍扔到地上。

蕭庭秋正好趕到，目眥欲裂地衝過來，把地上的女子抱到懷裏。

價值千金的金瘡藥不要錢一樣往她傷口上撒，他那雙深情的桃花眼中滿是疼惜和焦急，我倒真像是那話本裏的惡人妖女。

我看著郎情妾意的一對璧人，沒忍住自嘲地笑出了聲。

“放心吧，我避開了要害，你的小玩物死不了。”

蕭庭秋撿起長劍抵住我的脖頸，龍袍襯得他長身玉立，威勢更甚。

“顧清瑤！你殺我養母害我妻子，還妄想用自盡這種下作手段將我引來，當真該死！”

我直勾勾盯著他冠冕堂皇的臉，撩起濺上血的長發。

“蕭庭秋，雖然我輸了，但你是真惡心。”

看到我的臉，在場的大臣侍衛全部哆哆嗦嗦跪了下去，不敢抬頭。

無他，出身清苦的皇後長了一張神似我這個妖女的臉。

尤其是那雙眼睛，澄澈得像是湖水，沒有我眼中複雜深刻的仇恨和悲哀。

我知道在蕭庭秋心裏，她是另一個幹淨的我。

沒有血海深仇，隻有溫柔小意。

可惜假的終究是假的，我毫無懼色湊近蕭庭秋，血珠順著劍鋒滾落。

“陛下怎麼還不動手？舍不得我這個妖女嗎？”

蕭庭秋果然手一鬆，長劍咣啷一聲落地。

他眼神裏有一瞬的慌亂，轉而又像是惱羞成怒。

“就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你這賤人了！朕要你生不如死！”

說完，幾個侍衛將我從摘星樓上押了下來。

膝彎被狠狠一踹，我就這樣跪在了蕭庭秋麵前。

世事難料，我第一次跪在他麵前時，滿心都是歡喜和愛慕。

我在心裏發誓要用自己畢生所學助他登基，護他周全。

就算是路上的一粒石子，我也要設法為他鏟平。

他也沒有辜負我的付出，給了我無上榮寵。

宮裏娘娘都難得的螺子黛，在我手中多到可以隨意打賞丫鬟。

他甚至拒絕太傅之女，隻為給我留著後位。

想到這裏，我露出些服軟的神色。

“陛下，臣妾有話對您說，您湊過來一些。”

自從我們反目成仇以來，這是我第一次對他示好。

他麵部肌肉痙攣了一下，痛苦地閉了閉眼。

然後緩緩俯身，“朕同你這個妖女有什麼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