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對,護士,原來202病床上的人呢?”
“原來?那不是早就被她女兒接走了嗎?”
聽見這句,溫寧霜心裏愈加著急,拽著護士的袖子仍然不肯撒手。
這時,手機忽然傳來夏夕顏的消息,
“霜霜,我看你去醫院了,媽早就被我接走了。”
“很可惜,媽沒活多長時間。我派人將她的骨灰做成了舍利子。”
“你看,這樣媽就能永遠陪在我們身邊了。”
刹那間,五雷轟頂。
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下,溫寧霜幾近控製不住自己的整個身子,瞬間坐在了地上。
望著手機裏地照片與視頻,她顫抖著雙手,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地點開了下方那張圖片。
母親的骨灰當真被做成了舍利子,此刻正在夏夕顏的手上。
夏夕顏......
母親......
她咬緊了下唇,從前被夏夕顏欺負的種種,連帶著夏夕顏出國那天,母親剛好被送往療養院的畫麵浮現在眼前,
溫寧霜驅車趕回了家。
一進家門,她便看見夏夕顏正拿著舍利子正在把玩。
怒氣湧上心頭,她快步走上去,一巴掌將夏夕顏扇倒在了地麵上,
“賤人!你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話落,她伸手便要從夏夕顏的手中搶走舍利子。
卻未曾想,夏夕顏猛然間起身,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舍利子被夏夕顏扔在了地麵,滾落進了浴室的下水道內。
見狀,溫寧霜剛想鬆手去撿,卻被夏夕顏一把拉住,
“啊!霜霜!”
“肚子......我的肚子......”
“阿岩,救救我。”
夏夕顏一屁股坐在了地麵上,鮮血順著白裙瞬間染紅整個地板。
下一秒,溫寧霜便被江賀岩撞向一旁,
“溫寧霜!”
男人的嗓音似是醞釀著一場暴雨,未等她解釋,便抱起夏夕顏便往外衝。
醫院內,溫寧霜坐在凳子上。
一旁,江賀岩站在走廊上焦急地等待著,時不時便要往手術室看。
“溫寧霜,這次,是什麼理由?”
溫寧霜愣愣地望著牆壁,眼神空洞,
“江賀岩,我母親死了,被夏夕顏害死的。”
男人冷笑一聲,有些諷刺,
“溫寧霜,什麼時候你惡毒到能拿你母親當作借口了?”
聽見這句,溫寧霜沒吭聲。
她扭頭望向眼前的男人,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她猛地擦幹後又望向他。
他不愛她了,更不會信她。
她想不通,從前那麼愛她的男人,如今怎麼可以講出這樣惡毒的話?
腦海裏卻像是走馬燈一般閃過這些年她和江賀岩的點點滴滴。
她還記得當初剛遇上他時,江賀岩知道她剛失去了父親,
還在一旁安慰她,說他會保護好她,也會保護好她的母親。
如今,她說她的母親被夏夕顏害死,他卻以為,這一切都是她的借口。
長久的沉默過後,溫寧霜聽見了自己極小的聲音,
“算了,你不信我。”
“你讓我怎麼信你?溫寧霜,你知不知道,夏夕顏她懷孕了!懷孕了!”
“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
男人的聲音很大,大到溫寧霜的整個腦袋嗡嗡的,聽不見任何聲音。
“是啊,她的肚子裏有個孩子,那這個孩子是誰的呢?”
她扭頭望向他,他張了張嘴,先一步扭頭,冷嘲熱諷道,
“溫寧霜,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把夏夏肚子裏的孩子弄沒了。”
“況且,我得提醒你,要不是我,你現在還是個陪酒女。”
轟——
什麼東西在心間悄然間崩塌。
陪酒女?
看來他不肯讓她懷上他的孩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察覺到眼淚後,溫寧霜望向了頭頂上的天花板,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握著手中從下水道打撈上來的舍利子,整個人似是被抽筋扒骨。
媽。
我錯了。
我不該和江賀岩在一起的。
更不該和他結婚。
不然,您也不會受到這樣的侮辱。
我們,也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醫生將夏夕顏推了出來。
江賀岩連忙趕了上去,
“夏夏?夏夏怎麼樣?肚子還疼不疼?”
“孩子......我的孩子......阿岩。”
“沒關係夏夏,還會有的,還會有的。”
溫寧霜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他們才是一家人。
手術床在她身邊停下,下一秒,她聽見了夏夕顏的聲音,
“溫寧霜,我不捐了。”
這是夏夕顏第一次講出這樣的話。
她知道,夏夕顏在逼著她低頭。
聽見這句,一旁的江賀岩有些愣住,
隨即反應過來安慰著病床上的夏夕顏,
“夏夏,說什麼呢?你現在不適合想這些,等好了,我們再講這件事情。”
“霜霜,給她夏夏道歉。剛剛在門外,夏夏跟我說,她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你現在最需要的,是......”
看著眼前盡力解釋一切的江賀岩和躺在病床上逼自己低頭的夏夕顏,溫寧霜最後一絲的耐心耗光。
“好啊,那就不捐了。”
話落,溫寧霜便大步走出了門。
原本在這之前,她便是要走的,
隻不過後來因為豆豆和母親的事情被耽擱了,
如今,她的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十年。
和江賀岩在一起十年,兩死一傷。
從今以後,她的世界,都隻有她自己。
好與壞,她都會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