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醒來,是在醫院,睜開眼,是刺眼的白。
寧青瓷動了動泛著密密麻麻痛的手,剛要坐起,一旁的裴宴禮湊了上來。
蘇柚荷怯生生躲在裴宴禮身後,見狀甚至連句道歉都沒有。
寧青瓷忍無可忍,冷漠開口道:“讓她給我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語氣冷漠,臉色出奇的陰鷙。
身上越發的痛,她一抬眸,看到藥瓶子上赫然寫著“青黴素”三個字,而她對青黴素重度過敏!
寧青瓷急忙扯掉,卻見蘇柚荷越加慌亂的神情。
“是你搞的鬼?你知不知道青黴素過敏嚴重是會死人的?”
裴宴禮這時也緊張起來,輕聲詢問蘇柚荷道:“柚荷,我不是跟你說過青瓷對青黴素過敏嗎?你怎麼沒和醫生說?”
麵對裴宴禮語氣裏忽如其來的冷,蘇柚荷頓時就掉了眼淚。
“那時候小寶哭著找我,我剛安撫好她回來就看到護士已經開好了藥,藥開了不要不是浪費嗎?所以我才沒和護士說。”
“可是就算是我的錯,寧小姐你現在還不是沒事嘛?你至於這樣小題大做嗎?”
蘇柚荷委屈地噘著嘴,胸腔劇烈起伏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寧青瓷欺負的她。
見到這一幕,寧青瓷瞪大了眼,簡直難以置信。
更沒想到的是,裴宴禮居然沒站在她這邊,而是手忙腳亂拿出自己的方巾給蘇柚荷擦眼淚。
“沒事,你不要自責,你是好意我知道。”
寧青瓷死死攥緊被子,隻因為她知道,裴宴禮有重度潔癖。
內心情緒翻湧,卻都被寧青瓷盡數壓下。
她咬牙切齒道:“讓她給我道歉!否則裴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話落,剛剛才止住眼淚的蘇柚荷的淚水再次決堤。
她死死攥住衣角委屈可憐道:“我沒做錯事!我這樣做隻是想給裴先生節約錢而已,寧小姐你不賺錢你不知道,你那一瓶青黴素的錢夠我的寶寶喝三天奶粉了!”
話落,裴宴禮附和道:“你真是大小姐日子過多了,居然這樣得理不撓人,我帶柚荷出去散散心,你自己反省反省!”
說罷,病房裏頓時冷落起來。
望著裴宴禮離去的背影,寧青瓷突然不想爭了。
她和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他們永遠高攀不起她,她又何必委屈求全呢?
五個小時後。
護士上了藥後又給她開了幾隻藥膏,再三吩咐她按時按點擦拭後便讓她去辦理出院手續。
沒想到剛回到家,就看到她精心養護的花園被人毀掉種上了菜種子。
看到她,那罪魁禍首還一臉得意的邀功。
“寧小姐,你們有錢人就是吃多了農藥種成的菜才導致過敏的,你放心,吃了我種的青菜後保證你再也不會過敏!”
寧青瓷心疼不已,低頭去拾地上被踩得稀爛的花骨朵。
這是她去世的姥姥最喜歡的花,在此之前一直是姥姥在養護著。
而距離所有花開放隻剩五天,她還等著花開拿著花去祭奠姥姥。
但現在,全都沒了。
她怒不可遏抬手狠狠甩了蘇柚荷一巴掌,咬牙切齒道:“你們公司沒有培訓你在動雇主家東西之前要詢問意見嗎?你知不知道這花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洶湧的憤怒幾乎要把她吞沒,她雙眸猩紅,心裏卻翻湧著委屈。
自從蘇柚荷過來,她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蘇柚荷難以置信捂著臉,雙眸儼然有了濕意,“寧小姐,這也是我的一番好意,你看不起我也不至於侮辱我,既然你次次針對我,那我還是離開這裏吧,畢竟育兒補貼的三千塊也能養活我的孩子們。”
又是拿育兒補貼拿喬,說到底,蘇柚荷也是因為育兒補貼認識的裴宴禮。
在“育兒補貼”製定的會議上,蘇柚荷作為普通人參會,在聽到育兒補貼的具體數額時,她據理力爭,這讓一向習慣妥協的裴宴禮眼前一亮。
他私下找到蘇柚荷說出心中看法。
“育兒補貼所關係的是國家大事,怎麼能兒戲,蘇小姐,我覺得你在會議上說得非常對,應該給我們普通人謀福利。”
一來二去間,兩人眉來眼去就看上了,裴宴禮如同找到了知己一般愛上了蘇柚荷。
甚至在蘇柚荷懷了孩子生產後膽大妄為地把他們帶到了裴家。
在這時,裴宴禮黑沉著臉走了過來,看到蘇柚荷紅腫的臉時臉上頓時泛起心疼的神情。
“寧青瓷!柚荷都是為了你好,你的大小姐脾氣能不能收一收!”
寧青瓷以為裴宴禮不明白事情的起因經過,匆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是她把我姥姥的花全部毀了種了花,明明在她來我們家第一天我和她說過的。”
她沒說蘇柚荷是故意的話,隻是滿懷期待看著裴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