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嫁給蘇青澈的第三年,他背著我給青梅送去三百抬嫁妝。
綾羅綢緞,金銀細軟,甚至連最後的壓軸喜棺也是金絲木。
我與他成婚時,不過是一頂轎子安靜抬入蘇府。
就連拜堂,都是與公雞行禮。
哪怕,我幾次救他於危難。
蘇青澈讓我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蘇夫人的名分已經是最大恩賜。
“你又不經過我允許,進我書房!”
他惱怒的搶走我手裏的紅色清單,小心地收進冊子裏。
感受著手中空蕩的感覺,我緩緩收回手。
“蘇青澈,我們和離吧。”
他原本冷硬的神色裏,流露出一抹冷嘲。
“你作為穿越女無親無故,離了我能去哪裏?”
甚至,還不忘提醒我,身為黑戶的事實。
而我隻是安靜的回到房間,呼喚出係統。
我放棄救贖蘇青澈,尊重他車裂而死的命運。
……
穿書之前,係統讓我救贖的不是蘇青澈,而是宮裏那位陰鬱帝王。
可我熟知劇情,一心隻想救贖這位清冷狀元郎。
先是讓他擺脫被老太監輕薄的命運,後來更是以身作他的解藥。
我用女子的清白換取他的生命,卻得到他一句不知廉恥的辱罵。
不過,最後他還是用紅頂小轎,把我抬進蘇家的內院。
我以為他隻是少年心性,不懂浪漫。
看見嫁妝單的那刻,我忽然就悟了。
所以我提出和離,卻換來蘇青澈的嗤笑。
“你一個身份不清的殘花敗柳,有什麼資格提和離?
當初要不是我收留,你的歸宿就是窯子。”
他的話像刀般紮進我心口,疼得我呼吸都急促幾分。
我抬眼瞪他,可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忘了這幾年,你是怎麼求著我歡好的?那浪蕩的樣子,仔細想想都丟人。”
我的臉上火燒一般,羞恥讓我不願再聽下去。
匆忙走到門口時,蘇青澈還大聲嚷了兩句。
“和離是不可能的,隻有休書給你。”
“當初你一分嫁妝沒有,現在還想從我這拿走東西,癡人說夢!”
原來我在他眼中,就是個圖錢和身份的女子。
哪怕我解釋了千百遍,我是穿越過來幫他的。
依舊是這樣的不屑嘲諷,認為我不過是嘩眾取寵罷了。
回到房間,我看著屋子裏的陳設。
我的是鬆木座椅,桌上是柴窯茶具。
而添妝單子上,花梨木的座椅兩套,上等的天青瓷杯碟碗盞各一套。
再看我房間裏的針線籃子,布料是我自己養蠶織出素綢,從布匹店換來的。
這屋子裏的每個物件,我都需要自己去添置。
粗略算下來,蘇青澈給青梅的添妝單子,至少白銀三千兩。
而我,百兩已經是極限。
“夫人,老太太那邊傳話過來,說今晚想吃鱔魚羹。”
我不搭理丫鬟,將自己鎖在屋子裏。
她在門口催促兩聲,便轉身離開。
連丫鬟都篤定,我不會開罪和蘇青澈有關的人。
可我隻是在腦中呼喚出係統,表示不再違背任務。
係統看我真心悔過,願意給我一次機會。
隻要我能徹底和蘇青澈斷絕關係,就給我重新做任務的機會。
和係統商量好,外麵的天明顯也暗下來。
丫鬟見我遲遲不去廚房,再次過來大聲敲門。
“夫人,你今天的譜也忒大了些,太太那邊問了幾次了。”
我冷淡的隔著門拒絕。
以後蘇家人,我不會再伺候了。
雖然我頂著正妻的名分,但蘇老夫人卻從未把我當成兒媳。
說我出身不明沒有規矩,難當蘇家的主母職責。
把我當丫鬟婆子般使喚時,還不忘在下人麵前說我是爬床換的名分,讓他們以我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