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早早睡下，卻被撞門聲驚醒。

蘇老夫人衝進屋子，帶著一眾仆從把我衣衫不整地拉出屋子。

院子裏的夜風吹來。

我瑟瑟發抖地攏緊衣襟。

“你是要反了天嗎，叫你做一道鱔魚羹給秋月，你還故意給我難堪。”

原來，鱔魚羹是要給蘇青澈的青梅吃的。

我不由得發出冷笑，對上老夫人瞪我的眼睛。

“想要吃鱔魚羹自己吩咐廚子就是了，想用我立規矩，我不伺候。”

以前為了讓蘇青澈對我有片刻好臉色，我極力討好他母親。

就是在刁難，我都是跪著聽訓。

現在見我冷眼嘲笑，甚至在這麼多下人麵前反駁，頓時就對我指著鼻子咬牙切齒。

“瞧瞧，這才是真麵目，這麼多年終於裝不下去了吧！”

我冷漠的眼神掃過去，掙紮著站起身。

“我已經與你兒子提了和離，若是抓緊些，說不定還能讓秋月的夫家退婚。”

秋月對蘇青澈愛慕府裏的人都知道。

從小長大的情誼，若不是我橫插一腳，早已水到渠成。

我甚至記得與蘇青澈圓房的那夜，他咬住我耳垂時呢喃的名字是秋月。

“果然是沒有爹娘教養的東西，這般忤逆，如何當得起蘇家的主母，今日我便好好教你規矩。”

老夫人讓人取來帶刺荊條。

婆子手上纏著軟布，三四根荊條綁成一簇，揚手往我身上招呼。

身處異世，在我沒有和蘇青澈斷絕關係之前，係統不會幫我。

當我閉眼準備接受皮肉之痛時，身上被溫暖壓住。

耳邊是衣服被被荊條抽裂的聲音，伴隨著沉悶的輕哼。

“太太，您就放過少夫人吧，她隻是身體不適……”

我身邊唯一的丫鬟寧心，不知從哪裏剛回來。

趴在我背上，擋住婆子的抽打。

我趕緊轉身，用手臂擋住婆子揮打在她傷口上的動作。

伴隨著勁風抽出的聲音，我的小手臂也是幾條血痕。

掌心更是摸到寧心黏膩溫暖的血肉，順著院子裏掛起的涼風，鼻間都是鐵鏽腥氣。

“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帶出什麼樣的下人，這般沒規矩，一起打！”

我想把寧心護住，誰知她竟強行把我護在懷裏。

比我矮半個頭的身子，十三歲的年紀，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

寧心的保護，讓我開口求饒。

不就是鱔魚羹嗎，我做就是了。

婆子收手，老夫人嘴角噙起冷笑，被人簇擁著離開。

院子裏冷風依舊，攪動樹葉傳來沙沙聲。

我感覺寧心的呼吸都微弱不少，慌忙尋找傷藥。

“夫人您別急，奴婢是條賤命，睡一覺就沒事了。”

我哪裏可能不急。

這後背的血肉模糊，如果處理不當回被感染而死。

古代沒有抗生素和特效消炎藥。

她的後背皮肉都爛了，還對我勉強扯出笑容。

“當年如果不是夫人用神水救我哥哥的命，現在我家也不會有好日子。”

我這才想起，那是剛穿越過來時，我用積分為寧心哥哥兌換了退燒藥。

“夫人的救命之恩，奴婢今天終於可以報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