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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楚昭珸是京城百姓口中的“妖精”。

是她蠱惑了以前天沒亮就等在宮門的太子現在日日不上早朝。

是她引誘了向來和女子保持五尺距離的太子夜夜流連於她的床榻間。

可是隻有楚昭珸知道,蕭瑾言恨她,所以他在床間再激烈,也不允許她發出一點聲音。

每一次他都強製她背過身,不允許她看他一眼。

事後他總是嫌她臟了床榻,連帶著她的衣物一同丟在門外。

成婚半年,在蕭瑾言迎娶丞相千金宋墨涵為平妻的那天,楚昭珸得知自己懷孕的消息。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身著喜服的蕭瑾言就冷著臉一腳踹開了房門。

他捏著她的下巴,把太醫開的草藥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裏。

藥才剛下肚,楚昭珸的小腹就抽搐地劇痛起來。

一股暖流順著她顫抖的雙腿流下形成一灘血跡。

撕心裂肺的痛苦裏,楚昭珸感覺到孩子一點點地離開她。

她雙眼猩紅地揪著蕭瑾言的衣角,一聲聲地質問著他:

“蕭瑾言!你還是人麼?

你怎麼能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你的心難道不痛麼?”

蕭瑾言半蹲下身,神色漠然地掰開她的手指:“痛?你會痛?”

當然痛!痛到楚昭珸的心像是在被淩遲,靠著微弱的呼吸硬撐著。

蕭瑾言用力地反握住她的手腕,緊皺著眉頭,低聲狠厲地怒吼:

“你知道妹妹被你們害死的時候我有多痛麼?

你現在遠不及我當時的萬分之一!”

楚昭珸心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對上蕭瑾言的雙眸。

冰冷森然的目光下是對她快要溢出來的嫌惡和仇恨。

蕭瑾言看著從楚昭珸身下蔓延到他腳邊的血,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然後抬起腳在她的衣裙上蹭幹淨沾染到鞋底的血漬:

“這次隻是個教訓,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偷偷懷了孩子,就不會像今天一樣輕輕揭過了。”

楚昭珸看著蕭瑾言的離開背影,無力地伸了伸手。

小腹痙攣的疼痛讓楚昭珸趴在地上倒吸一口涼氣。

她用盡所有力氣爬向門口,喊出的救命也被隔壁婚房內的起哄聲蓋過。

楚昭珸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抬頭看見窗戶上蕭瑾言和宋墨涵交杯的影子。

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她卻感受到他的繾綣。

恍惚間,楚昭珸想起了蕭瑾言其實也曾這麼溫柔地對過她。

隻是現在他把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宋墨涵。

那時的蕭瑾言是大梁最不受寵的皇子,也是被送到大昭的人質。

整日裏受盡她皇弟的羞辱,逼他吃餿飯趕他睡馬廄。

又一次在眾人催促著蕭瑾言學狗叫的時候,楚昭珸拿著禦令擋在了他的麵前:

“我已經向父皇請了旨,蕭瑾言現在是本公主的伴讀。

他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你們不得對他無理。”

她轉過身看著僵在原地的蕭瑾言。

他朝她深深地作了個揖,伸手扶正她跑歪的步搖時悄悄在她耳邊說了感謝。

從那天開始,兩個人同案而書。

楚昭珸漸漸習慣了蕭瑾言的寡言,卻會耐心地為她批注四書五經裏的疑惑。

習慣了每個她累到伏案而睡的夜裏,他會移開燭火把手墊在她的臉下。

習慣了每天早晨兩人偶爾的逾矩,他與她避開眾人一起執筆畫眉點絳抹唇。

變故來得太快,快到沒來得及沒有戳破這層窗戶紙。

楚昭珸和前來探望蕭瑾言的妹妹一見如故,抵不住她的撒嬌答應了她夜遊的請求。

那一晚兩個人走散,楚昭珸找了一夜卻找到她渾身青紫的屍體。

還被自己醉酒的皇弟一腳踢開:

“姐,我知道父皇讓你接近蕭瑾言是為了拿到大梁的地圖,好殲滅他們為我的皇位鋪路。

你是為了我犧牲了不少,但你不能為了報複我就把這種貨色送到我床上啊!

和她哥一樣都是下賤貨。”

楚昭珸根本不知道他胡言亂語些什麼,等她想解釋時蕭瑾言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他失去理智地拔出劍,直指著身前的楚昭珸:

“居然是你!我妹妹那麼信任你,你就是這麼對她的麼?

就連我也被你的虛情假意騙了這麼久。

把我們兄妹倆玩弄於股掌之間,你心裏快要得意死了吧?”

楚昭珸連忙搖頭劍刃卻劃破頸脖滲出血珠,蕭瑾言斬下她的一縷頭發:

“你我之間血海深仇,現在恩斷義絕!

這個仇,這條命,我遲早會讓你們大昭血債血償!”

他不相信她的任何解釋,帶著妹妹的屍體徹底離開了她的世界。

直到一年後,楚昭珸作為和親公主掀開蓋頭時,看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熟悉的是蕭瑾言的那張臉,陌生的是他眼裏的冷漠、憎惡和仇恨。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了他的複仇。

而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贖罪。

楚昭珸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太醫正跪在她的床前。

太醫誠惶誠恐地告訴她不僅孩子沒保住,以後也很難再生育。

楚昭珸麻木地摸著小腹,眼淚一聲不響地滑落。

這半年的時間,她每一天都活在蕭瑾言的仇恨中。

她以為順從妥協忍受,遲早有一天能償還了過往的恩怨。

可是她賭上所有的感情、尊嚴都沒能保住一個孩子。

從難過到失望再到絕望,現在她累了。

如果一命償一命,那她欠蕭瑾言的現在也還清了。

楚昭珸掙紮著下床坐在梳妝鏡前,重新上妝描眉遮住蒼白的臉色。

她不想和蕭瑾言談和離時如此狼狽。

楚昭珸找到蕭瑾言的時候,他正低著頭一遍遍地畫著大昭的地圖。

宋墨涵就坐在他懷裏幫他磨著墨。

蕭瑾言會在宋墨涵犯困的時候捏捏她的鼻子。

會在她故意搗亂的時候在她臉頰畫上墨水。

楚昭珸看著蕭瑾言眼中的感情,心裏被酸澀的感覺脹滿。

和蕭瑾言在床上對她的狂熱完全不同,那是一種克製、珍視的愛重。

楚昭珸瞬間沒了推開門的力氣,她想轉身離開卻聽見宋墨涵的聲音:

“殿下和楚昭珸之前不是有感情的麼?

她才剛剛沒了孩子,要是在被滅國的話,你就不怕她難過麼?”

“一個玩物罷了,我何須在意她?更何況我就是想看著她痛不欲生。”

寥寥幾句話卻在楚昭珸心裏掀起駭浪。

滅國?玩物?

她從沒想過自己在蕭瑾言眼中如此卑賤不堪。

更沒想過他居然要拿一城百姓的命來讓她痛苦。

她不敢相信曾經說要一直陪著她的蕭瑾言變成了眼前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楚昭珸衣袖下的指甲掐進掌心,她剛要推門蕭瑾言就朝她射出了袖箭。

快到楚昭珸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擦破她的眼角過去,留下一道長到太陽穴的傷口。

宋墨涵看著她一臉不悅:“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如此下流偷聽牆角。”

楚昭珸無暇顧及她的挖苦,顫抖著聲線苦苦哀求:

“蕭瑾言,我求求你放過大昭的百姓。

如果一定要血債血償,那就用我的命去償還妹妹的債……”

她的話還沒說完,蕭瑾言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楚昭珸別過頭掩飾眼裏泛起的淚花,耳邊是蕭瑾言羞辱的話語:

“你不配提她!你這條賤命別汙了妹妹的眼。

七日後我要讓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破城,如何砍下你弟弟的頭顱,如何大仇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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