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
他在我的滋養下茁壯成長,我在他的汲取下日漸枯萎。
我推開他的手,一步一步挪回房間。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聽到樓下傳來更加熱烈的討論聲。
“光光這孩子真是太優秀了,對姐姐這麼關心。”
“是啊,又有才華又有品格,將來必成大器。”
我靠著門板慢慢滑坐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肋骨。
一根、兩根、三根......每一根都清晰可見。
我每天數著距離高考的日子,爸媽說,等弟弟考上大學,就放我自由。
我信了,也當真了!
直到弟弟高考前一天。
房間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小姑娘,你想活下去嗎?”
我猛地轉頭,房間裏空無一人。
“誰?”
“別害怕,小姑娘。”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蒼老而慈祥,“我是來幫你的。”
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是個穿著道袍的老人,胡須花白,手裏拿著一根桃木劍。
我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餓得產生了幻覺。
“你不是幻覺。”老道士笑了笑,“我叫張玄機,專門收拾你們家這種敗類的。”
敗類?
我愣了一下,隨即苦笑。
“道長,您說錯了吧?我們家可是書香門第,我爸是大學教授,我弟馬上就要考清華北大了。”
“書香門第?”張玄機冷哼一聲,“你們家祖上三代都是靠這種邪術起家的。你爸爸當年也有個姐姐,被你爺爺獻祭活活榨幹了命,才讓你爸爸考上大學。”
什麼?
我瞪大了眼睛。
爸爸還有個姐姐?
從來沒人提過這事。
“你以為你是第一個功德鼎?”張玄機搖頭,“你們陳家每一代都要選一個女孩做祭品,已經傳了五代了。”
我的手開始發抖。
如果是這樣,那我豈不是…
“沒錯,你活不過十八歲。”張玄機直接戳破了我的幻想,“按照你現在的情況,撐到高考結束就是極限了。”
樓下傳來陳光的笑聲,他在跟親戚們聊著自己想考的學校。
清華、北大、複旦…
每一個名校的名字,都像是在我心臟上劃了一刀。
張玄機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
符紙上畫著奇怪的圖案,看起來很古老。
“這是逆轉符,可以將你們家的邪術反噬回去。”
“你承受了多少痛苦,他們就要承受多少。你失去了多少壽命,他們就要失去多少。而且是加倍奉還。”
“但是有代價。”張玄機繼續說,“你需要獻祭掉自己僅剩的所有生命力,才能激活這張符。”
“也就是說,我還是要死?”
“是的。”張玄機點頭,“但至少,你不會白死。那些害你的人,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樓下又傳來一陣哄笑聲,大姨在說:“光光這孩子真是太爭氣了,陳教授你們夫妻倆有福了。”
有福?
他們的福氣都是從我身上榨取來的。
“我要怎麼做?”我問。
“明天是你弟弟高考,也是你們家祭祀最隆重的時候。”張玄機指了指窗外,“你看到那棵槐樹了嗎?樹下埋著你們家的陣眼。隻要把符貼在那裏,滴上你的血,陣法就會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