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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全家的“功德鼎”，一個活生生的祭品。

弟弟每次考第一，我就會大病一場。

爸爸每次升職，我就會遭遇意外。

他們靠汲取我的健康、氣運和生命力，換取他們的平步青雲。

他們說，這是我身為女兒的榮耀。

直到我生命即將耗盡時，一個道士告訴我，這場血祭，可以逆轉。

今天，是我弟的高考，也是我們全家命運的審判日。

......

高考當天，天還沒亮，媽媽就跪在祖宗牌位前。

嘴裏念念有詞：“列祖列宗保佑，讓我兒陳光金榜題名，陳曦的命，你們盡管拿去！”

我躺在床上，感覺生命力正被瘋狂抽走，但我隻是平靜地等待著。

我從出生起，我的命就不是自己的。

我們家有個世代相傳的秘密：每一代都可以選一個孩子作為“功德鼎”，其他家庭成員可以通過祭拜祖先，將“鼎”的福氣、健康和壽命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幸的是，我就是這一代的“鼎”，而我那被全家寄予厚望的弟弟陳光，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指尖觸碰到的是突出的顴骨。

記得以前，我還有嬰兒肥。

現在，我活像個從墳墓裏爬出來的餓死鬼。

為了讓弟弟順利考上名校，從高考前一百天開始，爸媽加大了祭祀的頻率。

那天，我隻是渴了，想下樓喝點水。

“陳曦，你怎麼又偷跑出房間了？”媽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帶著不耐煩。

我扶著牆慢慢走下樓梯，每一步都讓我喘得厲害。

客廳裏，弟弟陳光正被一群親戚圍著，手裏拿著剛出爐的模擬考成績單。

“光光這次又是全市第一！”

“這孩子真爭氣，肯定能考上清華北大！”

“你們陳家祖墳冒青煙了！”

陳光笑得春風得意，接受著所有人的誇讚。

他比以前壯實了不少，皮膚紅潤有光澤，連頭發都比以前濃密了。

而我，瘦得隻剩皮包骨頭。

“曦曦也下來了。”大姨看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我，然後很快移開，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詳的東西。

“這孩子怎麼瘦成這樣？”有人小聲嘀咕。

“可能是青春期減肥吧。”媽媽隨口敷衍，然後走過來拉住我的胳膊，“曦曦，你身體不舒服就回房間休息，別在這裏添亂。”

添亂？

我差點笑出聲。

我用自己的命給他們鋪路，現在反倒成了添亂的？

“我想喝點水。”我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

“家裏沒水了。”媽媽想也不想就拒絕。

“廚房水龍頭不是好好的嗎？”

“那水不幹淨，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喝生水。”

我知道她在撒謊。

按照他們的說法，我現在需要“淨化”，除了每天一碗白開水，什麼都不能碰。

餓著肚子，渴著嗓子，把所有的精氣神都貢獻給弟弟的前程。

“姐姐。”陳光突然開口叫我，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你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我陪你上樓休息？”

眾人都誇他懂事孝順，是個好弟弟。

隻有我知道，他每次這樣關心我的時候，都是在我最虛弱的時候。

他在確認自己的“補給”是否充足。

“不用。”

我拒絕了他的好意。

陳光的笑容僵了一瞬間，但很快恢複正常。

我轉身準備上樓，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陳光眼疾手快扶住我，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姐姐，你要撐住啊。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他的手很溫暖，很有力氣。

而我的手，冰涼如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