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沈清雲鼻子一酸。
從前她被有心人下套,關在了地窖,是容書樾跑遍全城,將她找到,抱在懷裏安撫。
“沒事了,有我在。”
明明語氣是那麼平淡,卻在她心裏紮了根。
她還天真地以為,他或許也是喜歡她的。
現在想想,他簡直可惡至極!
他不僅不喜歡她,甚至連緣由都不查清楚就懲罰她!
“別碰我!”沈清雲掙脫不開,急得上嘴去咬,逼得他不得不鬆開。
容書樾皺了皺眉,直接將她抱上馬車。
回到他的府邸,不由分說把她抱進了廂房,扔在了柔軟的榻上。
沈清雲正要發脾氣,就見容書樾端了一碗溫熱的雪耳羹遞給她。
“吃飽了,就在這兒好好待著。”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沈清雲撇過頭:“用不著你多管閑事,離我遠點!”
“離你遠點?”
容書樾扯了扯唇,單手撐在她身側,似笑非笑,“沈二小姐忍得住?”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往她心裏紮。
他早知道,她非他不可。
可他卻像個局外人,眼睜睜看著她淪陷。
甚至,那戲謔的語氣,就像是勝利者自得的挑釁!
沈清雲咬著唇不說話。
容書樾注視著她蒼白的臉,緩緩開口:“今日之事,你不是故意的,為何不為自己辯解?”
沈清雲愣了愣。
他都看到了?
“辯解又有何用。”沈清雲滿是諷刺,“沒人會信。”
他們永遠都偏向沈梨,認定她就是壞的,她再辯解也是徒勞。
“我信。”
短短兩個字,明明沒什麼語氣起伏,卻不輕不重地敲在了沈清雲的心頭。
她愣愣地看著他,內心冷笑了一聲。
他所謂的信她,就是懲罰她?
那他的信任,她還真不稀罕!
“但阿梨好歹是你親阿姐,為人善良,你何必對她抱有這麼大的敵意?”
沈清雲手指嵌入手心。
“不用你管!”
沈清雲咬著牙推開他,重重關上門。
一整日,容書樾都沒來找她。
但侍女卻傳來了他和沈梨的消息。
原來,容書樾一整日都陪在了沈梨的身邊。
他們一起在湖中遊船,一起用膳,一起在亭中撫琴,就連夕陽都是粉色的。
並且,他會主動為她打傘,會在她吃東西時遞上手帕,還會在她說冷時脫下外袍,披在她的肩上......
這些細心的舉動,是沈清雲從未得到過的。
聽聞,一向不苟言笑的他還在沈梨的麵前笑得格外好看,人人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沈清雲將自己蒙在被子裏,不聞不見。
再等半個月,將一切安排好,她和容書樾再無任何瓜葛!
第二日,她早早起床,正好遇到了準備出門的容書樾。
“上車。”
沈清雲轉身就走,卻被他拽了回來,按在了馬車裏。
“放開!”她掙紮著要下車。
“你是想我把你按這裏,弄到遲到嗎?”
沈清雲猛地頓住,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但她今日要參加流水曲觴宴,她熬了好幾個通宵準備好的詩集,很有信心能夠奪得魁首。
她必須準時到達,所以隻好妥協。
然而,宴會開始的時候,沈梨率先拿到了漂下來的酒杯。
並且,詩集展現在眾人眼前的一刻,沈清雲臉色瞬變。
因為這本詩集,和她的一模一樣!
“諸位,下麵便由我來分享我的詩集......”
“這不是她的詩集!”
沈清雲站起身,氣憤地打斷了沈梨的話,“這是我的,是她剽竊了我的詩集!”
沈梨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臉委屈,“清雲,話可不能亂說啊,這明明就是我的詩集。”
“你才胡說八道!”
沈清雲緊張地看向容書樾,“這詩集,是我的!”
這個詩集她明明就在他麵前提到過,那個時候他還給她提了建議!
可對上她的目光,容書樾隻淡聲說了句:“清雲,重要場合,別搗亂。”
“沈大小姐,請繼續。”
沈清雲怔住了,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這一瞬坍塌,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信任!
將她的成果拱手讓人。
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任人羞辱。
周圍傳來公子小姐們的竊竊私語。
“這沈二小姐從小囂張跋扈慣了,就愛搶別人的功勞。”
“就是,她一個花瓶,能有什麼能力啊,還是容公子公正無私,明辨是非!”
“隻有沈大小姐,才是真實力!......”
沈梨看向沈清雲,眼裏滿是得意和挑釁。
“各位繼續......”
但話音未落,沈清雲倏地起身,走到了沈梨麵前。
眾人疑惑之下,她冷冷扯了扯紅唇,
直接抄起硯台重重砸向了沈梨展示的詩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