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前世是個鬥雞。
好不容易托生成人,成了龍鳳胎裏的女胎,還沒睜眼就聽見我爸跟醫生討價還價:
「大夫,這女娃要是搶營養,會不會耽誤我兒子長個兒?減了她吧!」
醫生冷冷瞥他:「倆娃發育都好,減胎有風險,你確定?」
「那不減了!別影響我乖兒子。」
我媽摸肚皮的勁兒都透著偏心,仿佛我是塊多餘的肉。
麻的,娘胎裏就搞重男輕女這套,算盤打得我在隔壁胎盤都聽見了。
激憤之下,我直接重啟鬥雞模式 。
專往胎盤供血最足的位置擠,腳還精準頂著旁邊的乖兒子,不讓他沾半點便宜。
畢竟鬥雞的生存法則從來都是搶贏的活,輸的死。
產前最後一次 B 超,醫生盯著屏幕皺眉:「這倆不對勁,大的總往小的那邊拱,腳蹬得特別有準頭,跟有意識似的。」
我媽立刻笑開:「男孩子就是強勢!」
沒人想到,那個大的,是我。
......
我在羊水裏翻了個白眼,這屆父母不行,鬥雞血脈隻能繼續加載了。
出生時我先落地,護士剛裹好繈褓,我一眼就瞥見緊隨其後的蔣玉輝。
小臉皺成一團哭,一看就沒挨夠教訓。
我掙紮著抬胳膊,用小拳頭往他臉蛋砸了一下,力氣不大但夠疼。
護士嚇得手一抖,我立刻蜷起手裝睡,隻留眼縫看戲。
雞場混久了,「裝死躲罰」 的戲碼我熟,演都演全套,這才是合格的 「胎裏壞」。
「我兒子不愧是男子漢,拳頭有力氣!」我媽興奮得直喊。
護士白她一眼,把我轉過去亮明性別:「看清楚,這胖的是女孩兒,瘦的是男孩兒。」
我媽臉瞬間慘白,在產床上尖叫:「這丫頭怎麼這麼凶!肚子裏搶營養還不夠,出生就打弟弟!」
我爸衝進來,指著我罵 「討債鬼、賠錢貨」。
我攥著小拳頭瞪他,要不是沒力氣,早連他一起揍了。
真正的磋磨在一歲後。蔣玉輝被寵得又白又胖,進口奶粉、軟棉尿布堆成山。
我隻能吃他剩下的,穿他淘汰的,動輒就是混合雙打。
他們要我習慣被忽視,可這隻會點燃我的鬥雞血脈。
趁我媽衝奶粉,我騎在蔣玉輝身上扇巴掌,再把他的奶瓶掃到地上。
扯掉他的尿布,等發現時,他早抓著自己的屎往臉上抹了。
「這丫頭太歹毒!」
我媽氣得發抖。
我爸蹲在地上抽完煙,咬著牙說:「送鄉下給老太太帶,能省口糧錢,將來還能叫回來幹活,總比在家浪費糧食強。」
聽聽,養女兒在他們眼裏就是這波血虧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