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望舒靠著冰冷的牆壁蜷縮在角落,手腕和腳踝都被粗麻繩緊緊捆住。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傳來鑰匙轉動鎖孔的聲音。
薑望舒猛地抬頭,卻看到溫以寧穿著一身精致的蕾絲睡裙,手裏把玩著一個黑色的行車記錄儀,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薑望舒,在這小黑屋裏待得還習慣嗎?”
溫以寧走到薑望舒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在欣賞一隻被困住的獵物。
薑望舒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她,眼神裏淬著冰。
溫以寧像是被她的眼神刺痛,收起了笑意,將手裏的行車記錄儀扔到薑望舒麵前:
“看看吧,這是你媽死那天的‘精彩畫麵’。”
薑望舒的身體猛地一僵,按下播放鍵的瞬間,刺耳的刹車聲、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還有母親淒厲的呼救聲,都像利刃切割著她的神經。
溫以寧明明看到了母親,卻非但沒有減速,反而踩下油門,狠狠撞了上去。
母親被撞飛在空中,又重重摔在地上,跑車拖著她的身體,在柏油路上留下長長的血痕,溫以寧卻在車裏笑得猖狂:“這就死了?沒意思!”
“你這瘋子!” 薑望舒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渾身顫抖著,眼淚瘋狂地往下掉,
“你明明看到我媽了,你就是故意要撞死她!”
“是又怎麼樣?” 溫以寧蹲下身,湊到薑望舒耳邊,聲音惡毒又得意,
“誰讓她生了你這麼個賤種,敢搶走我的驚寒哥?
“告訴你,你母親的死,都是因為你!”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塵,看著薑望舒崩潰的樣子,踩碎了還在播放視頻的記錄儀,揚長而去。
庫房裏重新陷入死寂,薑望舒抱著頭,蜷縮在地上,腦子裏全是母親被撞飛時絕望的眼神,是母親躺在血泊裏掙紮的樣子,是溫以寧猖狂的笑聲。
她像瘋了一樣,猛地站起身,朝著倉庫門撞去。
“砰!砰!砰!”
額頭撞在門板上,傳來劇烈的疼痛,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可她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依舊不停地撞著,此時此刻,她隻想給母親報仇。
門板紋絲不動,她的額頭、肩膀卻已經布滿傷口,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
薑望舒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用拳頭生生打碎了庫房門上的玻璃窗。
“嘩啦 ——”
鋒利的碎片劃破了她的雙手,她顧不上疼痛,打開門,一瘸一拐地朝著別墅主樓跑去。
可當她渾身是血的衝到二樓走廊時,卻聽到溫以寧的房間裏傳來曖昧的聲響。
門像是故意虛掩著,透過門縫,薑望舒看到溫以寧依偎在沈驚寒懷裏,兩人赤裸著身體纏綿在一起。
薑望舒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靈魂的雕塑,站在門口,心碎成了無數片,連拚湊的力氣都沒有。
一陣風吹過,門被推開,沈驚寒和溫以寧同時回頭,看到渾身是血的薑望舒。
沈驚寒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推開溫以寧,臉上寫滿了驚慌失措。
“望舒,我……” 沈驚寒站起身,想去拉薑望舒的手,卻在觸及她冰冷眼神的瞬間,硬生生停住了動作。
“沈驚寒,你不是說,你把溫以寧當妹妹嗎?”
沈驚寒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慌亂,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扶薑望舒:
“望舒,先不說這個,你身上都是傷,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薑望舒沒有動,隻是定定地看著他,那眼神看得沈驚寒心慌意亂,他不敢與她對視,隻能強行將她打橫抱起。
他將她放在客廳的沙發上,找來醫藥箱,笨拙地為她處理傷口。
沈驚寒不敢看她眼底那濃得化不開的失望,結結巴巴地解釋:
“望舒,以寧已經命不久矣,隻想在死前沒有遺憾……我一時心軟,才會……”
薑望舒看著沈驚寒慌亂的手,突然笑了。
聽著他用這樣荒唐的理由搪塞,她隻覺得自己對他最後殘存的一絲愛意,也化作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