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夏苒靠在門外，內心一片冰冷。

她抽出最底下的一頁，上麵正是已經簽好的離婚協議書以及一份離職申請。

霍寒，愛了你十五年，這次是真的愛不動了。

她轉身去了人事部，提交離職手續。

“夏律師，你確定要離職？這五年，霍律最是滿意你，也最離不開你，離職的事，你真的不考慮嗎？”

人事還在苦口婆心勸，

夏苒卻笑著將離職報告推近。

“我已經決定好了，絕不後悔。”

人事見她態度堅決，於是沒再出聲。

夏苒回到家，開始收拾所有有關霍寒的東西。

箱子裏裝的是她這些年精心收藏的、所有和霍寒有關的東西。

有他隨手寫過的字條、喝過水的杯子、兩人一起看電影時留的票根......

東西收拾完時，門口傳來一陣響聲。

霍寒回來了。

看著滿箱子的東西，他瞳孔緊縮。

“夏苒，你這是在幹什麼？”

夏苒扔掉最後一隻手表，眼皮沒抬一下。

“不喜歡了，打算全捐了。”

好在霍寒沒有多想，走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也好，等過幾天，我再陪你買新的，好不好？”

聽著他這像是哄孩子的語氣。夏苒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不陪陸朝朝了？”

霍寒皺眉，放開她，“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沒有。”

霍寒直接盯著她，“這隻是一場假婚禮，夏苒，你沒必要生氣。”

夏苒看著他，忽然笑了。

“是真是假，霍寒，隻有你自己才知道。”

話音剛落。

夏苒的手機響了。

看著手機上父母二字，她最終還是按下接聽：“苒苒，你姐姐要選婚紗，她想你幫忙參考參考。明天9點，你有空嗎？”

夏苒驟然握緊手機。

“我不想......”

她話都沒說完，手機就被霍寒拿走。

“我會帶苒苒準時到。”

看著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夏苒心口一疼。

原來，在麵對喜歡的人是，他是如此急切，完全沒有往日運籌帷幄的風度。

就算他嘴上說著隻是一場假結婚，可內心深處上，他依舊還是愛著陸朝朝。

掛斷電話後，霍寒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解釋了幾句：“夏苒，我和你姐姐已經是過去式，答應給朝朝一場婚禮，完全是基於她是你的姐姐，我不想嶽父嶽母為此與你疏遠。”

夏苒扯了扯嘴角，沒有說什麼。

第二天9點。

霍寒便不見蹤影，問司機才知道。

他一大早便出發去接陸朝朝。

夏苒麵無表情坐進車裏。

到婚紗店時。

陸朝朝已經穿好婚紗。

霍寒正單膝跪地，骨節分明的手正捧著陸朝朝的腳，動作溫柔地為她穿上婚鞋。

夏苒忽然想起。

當初兩人結婚時，霍寒坐在輪椅時，隻冷冷說了一句：“和我結婚可以，但不會有婚禮，鑽戒。你有的隻是霍太太的這個頭銜。”

所以，她沒有穿過婚紗，舉辦過婚禮，有的隻是象征兩家聯姻的信物，一個平安鐲。

就連鐲子還是陸朝朝逃婚時，留下來的。

思忖間，陸朝朝看到了她。

她用口型對夏苒說了一句：【夏苒，你永遠都贏不了我】

“這位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

店員的話，讓一直蹲在地上的霍寒終於注意到夏苒。

他起身，向來鎮定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你來了，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去接你。”

夏苒語氣淡淡：“看你們如此恩愛，我不想打擾。”

霍寒眉頭一皺：“夏苒，今天是你姐姐的試穿婚紗的日子，你非要這麼夾槍帶棒嗎？”

“我沒有。是你自己多想了。”

霍寒還想說什麼。

一旁的陸朝朝已經站起來，上前抓住夏苒的手，她聲音柔柔弱弱：“妹妹，我知道你心裏有氣，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可背對著霍寒，她看向夏苒的眼神卻充滿挑釁，小聲湊近。

“夏苒，等著看，寒哥哥這輩子愛的都是我。”

她手上用力，美甲狠狠掐緊夏苒的手臂。

夏苒吃痛，沒等她反應過來，陸朝朝拿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看起來就像是夏苒打的她。

霍寒臉色一變，急忙上前抱住陸朝朝。

“夏苒！你怎麼能打朝朝，她可是一個病人！”

夏苒聽著他維護陸朝朝的話，心像是被刀刺過一般。

她倔強著開口，“我沒有，不信你可以查監控。”

可這話落在霍寒眼裏便是狡辯：“不是你，難道是朝朝故意嫁禍？夏苒，你怎麼能打人後，還反咬一口！”

他眼裏的冰冷深深刺傷夏苒，隻要事關陸朝朝，他的理智像是完全失效。

霍寒，你可真是愛陸朝朝愛到盲目！

陸朝朝縮在男人懷裏，衝夏苒露出勝利一笑，又故意柔柔道：“沒關係的，妹妹就算生氣也是應該的。”

霍寒看著陸朝朝如此體貼，轉頭對上夏苒，眼神徹底冷下來。

“夏苒，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哪裏還有從前半分溫柔體貼？”

他眼裏的隱隱有層薄怒，夏苒怔怔地看著他。

幾天前，他還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可現在......

夏苒低頭自嘲一笑。

霍寒，變的究竟是你，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