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頂級富豪認回家的那天,他們正在給我那位假千金姐姐慶生。
父親當眾宣布,要將我嫁給京圈那位出了名的活閻王——
顧三爺,給他衝喜。
據說,顧三爺殘暴狠戾,已經克死了兩任未婚妻。
假千金姐姐林晚晚嚇得梨花帶雨。
我那從未正眼看過我的親生父親,心疼地摟住她:
「晚晚別怕,爸爸怎麼舍得讓你去冒險。」
他轉頭,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
「林念,你姐姐是我們家的福星,你回來,就是為了替她擋掉這些災禍的。」
我那幾個名義上的哥哥也圍上來,大哥警告我:
「安分點嫁過去,否則,你知道我們家的手段。」
二哥輕蔑一笑:「能在顧家活幾天,是你自己的本事。」
我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看著他們看向我時,那理所當然的眼神。
心如死灰。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
「好啊。」
............
我一聲「好啊」,讓林家客廳裏瞬間的嘈雜都靜止了。
父親林建國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化為滿意的冷漠。
「算你識相。」
他話音剛落,滿堂賓客的目光便如探照燈般聚焦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這就是林家找回來的那個女兒?真是命苦。」
「命苦什麼,能替晚晚小姐擋災,是她的福氣。」
「就是,能嫁進顧家,哪怕是去死,也比她在外麵野著強。」
這些議論聲不大不小,剛好能鑽進我的耳朵裏。
假千金林晚晚躲在林建國懷裏,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卻從父親臂彎的縫隙裏,投給我一個勝利者的挑釁。
母親王淑芬走過來,妝容精致的臉上掛著虛偽的悲憫。
她抓住我的手,那保養得宜的指尖又冷又硬。
「念念,別怪我們。」
「這是你的命,也是你為家裏做的第一個貢獻。」
我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哥林峰走了過來,麵無表情地將一份文件甩在我麵前的茶幾上。
「簽了它。」
白紙黑字,標題是《自願嫁入顧家免責聲明書》。
他居高臨下,語氣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二哥林瑞則彎下腰,湊到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別耍花樣。你在鄉下那個養母,腿腳好像不太利索吧?」
「萬一不小心摔了,可就麻煩了。」
我的身體猛地一僵。
養母是我唯一的軟肋。
他們抓住了。
我拿起筆,手抖得不成樣子,卻還是在末尾簽下了「林念」兩個字。
林峰拿出一個紅色的印泥盒,抓起我的拇指,狠狠按了下去。
紅色的指印,像一灘血。
協議簽完,他們目的達到,便不再理我。
林建國滿意地收起文件,臉上的笑意重新浮現。
「好了好了,一點小事,別影響了我們晚晚的生日宴。」
宴會廳裏很快又恢複了歌舞升平,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助興的表演。
林晚晚被眾人簇擁著,去切她那十八層的生日蛋糕。
她閉著眼睛許願,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而我這個祭品的命運,無人關心。
一個傭人走過來,麵無表情地對我說:
「林念小姐,請跟我來。」
我被帶到別墅三樓一個狹小陰暗的儲物間。
這裏就是我的房間。
窗外,是林晚晚幸福的笑聲和賓客們的祝福聲。
我靠著冰冷的牆壁滑坐下來,抱住自己的膝蓋。
被管家找到時,他說家人很想我,會補償我。
原來,這就是補償。
原來,這就是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