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蓁蓁完全失去了理智,雙目猩紅著大笑出聲,裝出的溫柔小意都已消失,唇角勾起惡毒笑意。
“葉家大小姐,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是狼狽不堪呢。”
“你瞧,冒著綠光的眼睛漸漸逼近了。”
她一甩鞭子,揚長而去:“你猜,它會先吃你的腳,還是你的肚子呢?”
感受到麵頰上傳來野獸的呼氣聲,葉卿辰屏住呼吸。
“啊!”
她猛地睜開眼,沒有想象中的痛楚,而車輪聲竟再次逼近。
是許蓁蓁調轉車頭重新奔向了她!
她換上了一副擔憂驚懼的麵孔,單純地不像話。
像是生怕野獸注意不到一般,她嚎叫起來。
果然,野獸的注意力被吸引,不滿地低吼一聲,口水幾乎濺到了葉卿辰的鼻尖,張開了血盆大口。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了葉景言的聲音。
許蓁蓁卻突然從車頭跳下來,狠狠地將自己摔在地上,還不怕死地往她身邊挪了挪。
熊轉移目標從女人的腳尖一路往上嗅,口水滴了她一身。
葉景言很快就趕來了。
他舉著火把,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頓時包圍了她們。
男人瞄準野獸,弓箭頓時離弦,如一顆光速隕落的流星,立刻命中野獸的心臟,惡熊哀嚎一聲倒了下去。
他縱身一躍下馬,跌跌撞撞地跑向兩人的方向。
如墨的夜色讓他的麵色明明滅滅,他沒有任何猶豫地衝向了......
許蓁蓁。
他把假裝受驚而發-抖的她緊緊摟在懷裏,沉聲開口,帶著幾分失而複得的後怕。
“卿卿,你會騎馬,自己回城便是了,我得守著蓁蓁!”
男人一手握鞍,一手摟住女人纖細的腰身,腳步矯健地上馬離開。
女人扭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獲勝的得意。
葉卿辰忽然長出一口氣。
如果他緊緊摟住的人是自己,她也不能像此刻一般心冷到極致。
明明還是初秋,卻感覺自己身在三九。
然而,起身的短短幾秒裏,已經奄奄一息的野獸竟再次奮力起身,撲向了她!
它可怖的血口咬住她的腳腕,在她的腳骨被咬斷的前一秒徹底斷了氣。
葉卿辰痛到失聲,拖著兩個血淋淋的大洞上馬回府。
從深夜走到晨光熹微,她終於吊著最後一口氣看見了葉府的大門。
眼皮越來越重,她暈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但卻在幾次想要解脫的瞬間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拉住。
溫暖、有力,還有些微微的顫-抖。
嘴唇被輕輕地潤濕,男人壓低了聲音哄她張口喝藥。
“醒了?疼不疼?”
葉景言伸手把她汗濕的頭發挽到耳後,語氣溫柔如水。
“蓁蓁都跟我說了,緊要關頭都是她保護了你。”
葉卿辰忽然就笑了。
“葉景言,你信她嗎?”
“馬車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調轉方向?”
男人似有一份不解:“不是你想去采菌子嗎?蓁蓁說都是她陪著,你才能......”
葉卿辰徹底崩潰了,失聲喊出來。
“我最是怕黑,又怎麼會想要去荒郊野嶺找菌子!”
那麼,故意前往危險之地的就隻有一個人了。
“不,不可能。”
他立刻打斷。
“蓁蓁她不會騎馬的。”
他執拗地喂她喝藥,葉卿辰一手打翻。
男人的臉色頓時冷下來。
“你冷靜一下吧,最好不要再做這些幼稚的事情。”
“婚後你們便是最要好的姐妹,如此辦事讓我很不好做。”
他推門出去,不帶一絲留戀,卻又再次轉身,臉色有些難看。
“卿卿,能不能再做一次紅豆羹,我......”
他囁嚅著,葉卿辰頓時了然,想吃的另有其人。
“好,我答應你。”
說著就翻身下床,不顧湧出的血跡打濕了紗布,踉蹌地走向廚房,男人眉頭緊皺攔住她。
“不必勉強自己,等你身子好了......”
她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又怎麼會好起來。
葉卿辰再次打斷他:“但我有個條件。”
她目光炯炯,似是要看穿葉景言的心:“我要用鮫人丹做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