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挽月閣裏靜可聽針,葉卿辰醒來後渾身痛得發寒,伸手夠櫃子上的小杯。
聽見翠珠的腳步聲慢慢近了,她鬆口氣準備開口。
女人突然陡然拔高的尖叫蓋過了她的囁嚅,隨後是男人一聲情動的低喘,
“別讓卿卿聽見,不然我讓你死在床上。”
男人低啞的聲音魅惑至極,卻不見半分指責,而是赤-裸-裸的調-情。
兩人纏綿的聲音持續了很久,葉卿辰忍無可忍地摔碎了杯子。
葉景言迅速把一-絲-不-掛的許蓁蓁抱在懷裏,確認四處無人後關緊了房門。
“別怕。”他低聲安慰道。
葉卿辰躺在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閉眼憋住滿腔的酸澀。
曾經他隻會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同自己說話,旁人隻落得他的冷眼和不耐。
府上新來的婆子端著熱水進門,看著滿地的玻璃渣,側過頭問旁邊的侍衛:“這位是小將軍的妾?”
老婦嘀咕著,有幾分不忍:“病得這麼重,怎麼也沒人來看她?前日許小姐夢魘,小將軍可是寸步不離。”
侍衛朝屋內看了一眼,嗤笑一聲:“是小將軍沒過門的正妻,不過小將軍現下最喜歡的可是旁屋那位。”
“潑辣直率,前-凸-後-翹,是個男人都抵抗不住。”
“小將軍自從下海回來後每晚都去過夜......”
葉卿辰心裏轟地一聲,想起他帶著許蓁蓁回府時,麵對著她的不滿與委屈保證說:
“我不過是把她當作俘虜來對待,這幾日我要磨磨她桀驁的性子,免得她日後與你相處傷了你。”
後來每到半夜,側房內就傳出女人作為鮫人一族獨有的魅惑歌聲,時而輕緩時而急促。
現在想來,兩人一回府就廝混在一起了。
而自己,竟還傻到半夜去敲門。
她聽說鮫人一族心狠手辣,那時她怕葉景言在“管教”中受了傷。
開門時男人敞開的胸膛上的抓痕,有濃鬱的麝香味的空氣,帶著薄紅的眼尾,原來一切都早有預料。
她把自己的心交給他,他卻把它踩在地上,狠狠地蹂-躪。
葉卿辰心中狠狠一揪,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此時婆子順著侍衛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心領神會地噤聲,轉身進了屋,卻嚇得失聲。
“小姐!”
手中的盆摔在地上,半昏迷狀態中的葉卿辰腿間流出鮮血,婆子嚇得雙手顫-抖不已。
挽月閣頓時陷入慌亂,旁屋的人卻好似帶著幾分急躁地把窗子也關緊了。
婆子端來一碗湯藥,卻被郎中一把擋下,他端過細細嗅聞過後臉色驟變。
“此藥需避用,恐傷結胎之體。”
此話一出,婢女們忙不迭地跪在地上連聲道喜。
“恭喜小姐身懷麟兒!”
在一聲聲此起彼伏的討論聲中,她昏昏沉沉地醒來,撫上自己的小腹。
她回憶起那天,一向循規蹈矩的他自下海回來後就仿佛性情大變,在那個晚上哄著她靈肉合一。
彼時的甜蜜和繾綣在此刻都變成了刺骨的寒意和惡心。
父母走後,她無數次期待著和葉景言生兒育女的生活,如今看來卻像是最可悲的笑話。
婆子遞來帕子:“小姐,別哭哭啼啼的了,您要做母親了,高不高興?”
葉卿辰笑中帶淚,喉頭似堵了棉絮,竟說不出半句話。
她怕是沒有機會做母親了,隻憐惜這個無辜的小生命,和自己一樣命苦。
此時“啪”得一聲脆響,木門幾乎是被男人的掌風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