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羽然沒聽到我的拒絕,點開了音頻。
一段柔和的吉他掃弦響起。
成為了大家聊天的背景音。
肖亦晗瞥了我一眼,把一瓣橘子喂進了高羽然的嘴裏。
“酸嗎?”
“挺甜的,你也嘗嘗。”
我穿過客廳,關掉了音箱。
肖亦晗故作驚訝。
“生氣了?寧珂你別介意,我和羽然認識得比你早,我們一直都是這麼相處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羽然免疫力低,喂他吃東西記得戴手套。”
說完,我轉身要走。
高羽然追了出門。
他像往常一樣沒輕沒重捏了捏我的臉。
“真的生氣了?亦晗大大咧咧慣了,你別多想。”
我吃疼“嘶”了一聲。
他鬆了手,眼睛裏閃過一瞬的不安。
“大家特意趕在住院前來看看我,都是朋友,你沒必要把氛圍搞成這樣。”
我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想從裏找出幾分在意。
可他眼裏隻有疲憊。
“高羽然,你真的喜歡我嗎?”
他沉默了。
我轉身要走,他一把拉住了我。
“幹嘛突然問這麼蠢的問題?”
他聲音有些急促。
“我不喜歡你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
他雙手鉗住我的肩膀。
“你是不是害怕了?別擔心,捐骨髓就跟抽血一樣,沒你想象的那麼疼,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他一臉焦急。
我分不清他是擔心我。
還是怕我會反悔。
“好。”
我拂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他煩躁地歎了口氣,沒跟上來。
大學和高羽然同學四年,前三年我們都沒說過話。
他從入學就是女生宿舍的話題中心。
而我卻是老師點名都會忽略的透明人。
大四那年,我被室友慫恿報名了學校的歌手大賽。
意外地拿下了亞軍。
那天,高羽然捧著花出現在了台下。
後來我才知道,他生病了,一直在等合適的骨髓。
我自告奮勇要去做HLA配型檢測,沒想到竟然配型成功了。
得知消息的那天,高羽然緊緊抱著我不鬆手。
他說:“寧珂,你是來拯救我的天使對嗎?”
我也激動不已,以為這一切都是奇跡。
現在我才記起,幾年前我就在骨髓庫登記過。
他的接近不過是一場蓄意的安排。
我守護的感情不過是一個謊言。
回到空蕩蕩的房間,我撥通了電話。
“芊姐,偶像練習生的機會,我現在答應還來得及嗎?”
對方欣喜不已。
“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當初我為了說服公司,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結果你不肯來,這次咱們可說好了,一定要給我堅持到出道!”
“我一定。”
“要封閉訓練一年,這個事你是知道的吧?”
“嗯。”我深深吸了口氣,“三周過後,我就去報道。”
掛了電話,高羽然的消息彈了出來。
【寶寶不生氣,我隻喜歡你。】
我苦笑著歎了口氣,把手機扔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