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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的電話來得猝不及防。

“林曉月！你趕緊給我搬走！我這房子不租給你這種晦氣的人！”

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了厭惡。

“合同還沒到期！”我咬著牙說。

“我不管！你看看你在網上都鬧成什麼樣了！我的鄰居都在投訴我！說我把房子租給了瘋子！你今天不搬，我就換鎖！”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冷靜。

“王姐，按照合同，你現在單方麵違約，需要賠償我三個月的房租作為違約金。”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算我倒了八輩子血黴！行！你願意住，就住，但發生什麼意外，我可不負責！”

我掛了電話，隻覺得一陣眩暈。

我必須帶女兒出去散散心，她已經被嚇壞了。

我帶她去樓下的超市買點她愛吃的零食。

結賬的時候，收銀員一看到我的臉，立刻表現出一臉的嫌棄。

我拉著女兒的手，快步離開。

社區的小公園裏，幾個大媽正聚在一起聊天。

看到我們，她們的談話聲戛然而止，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喲，這不是那個手機上的瘋女人嗎？”

“就是她，教唆自己女兒打人，還去學校訛錢！”

“真不要臉！活該被全網罵！”

女兒的頭埋得更低了，小肩膀縮著，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我剛想拉著她走，那群大媽卻圍了上來。

“你還有臉出來啊？”為首的一個胖大媽指著我的鼻子罵。

“自己心理變態，把孩子也教成這樣，真是社會敗類！”

女兒被這陣仗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的哭聲非但沒有讓她們收斂，反而讓她們更加變本加厲。

“哭什麼哭！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就是！跟她媽一樣，就會裝可憐！”

其中一個大媽，竟然“呸”地一聲，朝我們腳下吐了一口濃痰。

我氣得渾身發抖，正想反駁。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她們身後傳來。

“喲，蘇女士，這麼有閑情逸致，還帶孩子逛公園呢？”

我抬頭一看。

是唐婉蓉！

她竟然帶著那個小霸王的母親，和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堵住了我的去路。

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我們來，是給你女兒送東西的。”

她話音剛落，她身後的一個男人就走上前來，將一個紙箱狠狠砸在地上。

裏麵是我女兒放在幼兒園的書本、畫冊，此刻，全部被撕得粉碎。

最上麵那張我女兒得了獎的畫，被踩上了一個清晰的鞋印。

小霸王的母親周太太衝上前來，狠狠推了我一把。

“你這個賤人！就是你教壞了你女兒！讓她欺負我兒子！”

我為了護住懷裏的女兒，後背重重地撞在了公園的長椅上，發出一聲悶響。

唐婉蓉緩緩走過來，彎下腰，湊到我耳邊，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說：

“林曉月，忘了告訴你，你女兒的學籍檔案，已經被我特別標注了‘嚴重品行問題，有暴力傾向’。”

“這輩子，她都毀了。”

她帶來的兩個男人，堵住了我家門口，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我掏出手機想報警，卻被其中一個男人一把搶了過去，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間碎裂。

他們在我的出租屋裏肆意翻找，把本就混亂的家搞得一片狼藉。

最後，他們拿走了我放在抽屜裏，僅剩的幾千塊現金。

美其名曰：“精神損失費”，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鄰居們都緊閉著大門，仿佛外麵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我抱著女兒，坐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

女兒在我懷裏抖個不停，眼神空洞。

突然，她抬起頭，看著我，輕聲說了一句話。

“媽媽，我們死了，是不是就不會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