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繼安替她掖了掖被子:“明敏懷孕了,醫生說她貧血,醫院裏熊貓血庫存不足,所以就抽了你的。”
溫如喬震驚到失語,渾身不可自抑地顫抖了起來。
謝繼安拍著她的手:“你不用擔心,醫生說你身體很好,也就抽了800CC,我已經讓醫生給你掛了營養液,過兩天就能補回來的。”
他的話輕飄飄的,此刻卻像是一塊巨石一樣壓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明明以前她切菜切到手,他都會心疼半天。
可是為什麼?
溫如喬不懂,可當她真的啞著嗓子問出這句話,謝繼安眼中卻閃過一絲慍怒:
“你這是在怪我嗎?明敏可是你的親妹妹!再說了你委屈她難道就不委屈嗎?難道你要看著她死不成?”
溫如喬啞然失笑:“所以我是不是該慶幸她隻是貧血?”
謝繼安先是一愣,然後猛然起身:“你在說什麼呢?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嗎?如果不是因為事出緊急,我怎麼可能會犧牲你!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就這樣懷疑我?”
他胸膛起伏明顯,溫如喬垂下眼,雙手不自覺地合在了小腹上,眼底閃過一絲自嘲。
在他生氣反問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平複了心情的謝繼安握住了她的手:“阿喬,我知道你心裏難過,知道你委屈,但我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和女兒,你要相信我!”
溫如喬扯了扯嘴角,靜謐的夜色中謝繼安的手機非常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看了她一眼,平生第一次背著她躲去了陽台接電話。
夜風吹來了溫明敏斷斷續續的聲音,溫如喬看見謝繼安往窗戶底下看了一眼,然後扔了一句“明天來接你出院”便離開了。
她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溫明敏撲進謝繼安的懷裏。
他伸手替她擦眼淚,擁著她上車,在車子開走前車窗裏伸出一隻細膩的手衝溫如喬擺了擺。
第二天謝繼安來接她出院,她認命地坐上了副駕駛。
回到家她就發現家裏的有些不一樣了。
花園裏她親手栽種的芍藥被連根拔起堆在了一邊,大片大片的玫瑰占據了芍藥的位子。
“這兩天你住院,我也是忙得焦頭爛額的,多虧了明敏過來打理家事,我想著也是遲早的事,就讓她直接搬過來了。你那些花招蚊子,我就人改種了玫瑰。”
“姐姐要是不喜歡玫瑰,我就讓他們把芍藥種回來。”
溫明敏期期艾艾地看著她,然而不等她開口,謝繼安卻說:“這玫瑰都種下了何必再折騰?我覺得玫瑰挺好,漂亮。”
是啊,玫瑰多漂亮。
溫如喬轉身進屋,一隻貓衝著她和溫明敏就撲了過來。
身後的謝繼安大喊了一聲“小心”,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推在了地上。
手臂撞在大理石地磚上,發出骨頭錯位的疼,倒抽氣著抬眼看見謝繼安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溫明敏有沒有被貓抓傷,絲毫沒有注意到摔在大理石地磚上的自己。
他眼裏的憐惜溫如喬瞧著刺眼,忍著疼從地上爬了起來。
“家裏怎麼會有貓?先生和小姐對貓毛過敏,還不趕快把這隻貓趕出去!”
客廳裏安靜極了,傭人們眼神交接卻都沒有動彈。
“是我的貓。它剛剛隻是想來迎接我,不是有意的。”溫明敏可憐兮兮地扒著謝繼安的袖子,“姐夫求求你不要把它扔出去。”
謝繼安臉上很是嫌棄,可溫明敏一撒嬌,他就忍不住心軟。
“明敏喜歡就留下,你這個做姐姐的幹嘛還斤斤計較?”
溫如喬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眼底閃過一絲自嘲。
謝繼安抱起了小貓,陪著溫明敏給貓梳毛。
他還是不喜歡動物毛的觸感,摸了一會兒就渾身發癢,然後吞了兩片過敏藥又陪著她玩。
看見她被貓親了還吃醋一般對貓扮鬼臉。
溫如喬再看不下去了,她一顆心好像被針細細地紮著,說不上多疼就是有點讓她喘不過氣來。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轉身進房,屋內三天前的狼藉竟然還沒收拾。
“錢已經打你卡裏了,我查過了,再有一周你婆婆她就能和嘉兒一起回來了,等公示期後我會親自送你離開,就是護照那邊......”
溫如喬的嗓音透露著疲憊不堪:“你放心,我明天會把護照拿給你。”
話音剛落,謝繼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你拿護照要幹什麼?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