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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寧默做了好長的一場夢。

夢到徐之盈出國那晚下了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暴雨,她就這樣撐了一把傘,陪顧謙澤走過整座城市,第二天就發起高燒。

自己在摩天輪上跟顧謙澤表白,煙花適時的在天空中炸開,在摩天輪上升到最高點時,顧謙澤吻了她。

結婚時,顧謙澤單膝跪地,給她套上一枚素戒,那樣誠摯地看著她,說:“默默,我一定會好好愛你。”他英俊的眉眼裏滿是柔情。

緊接著,畫麵一轉。

顧謙澤摟著徐之盈,說最心底那個位置永遠是留給她的。

他不再叫她默默,或是其他親昵的稱為,隻是冷冰冰的一句“喂”。

她羞恥的穿著情趣睡衣,把顧謙澤推倒在床上,明明男人已經起了反應,卻立刻接起一個電話,然後匆匆離開,通話記錄顯示“之盈”。

最後,他冷漠的看著倒在滿地血泊中的自己,頭也不回地摟著徐之盈走遠了。

寧默是在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劇痛中恢複意識的。

她艱難地翻了個身,門口的場麵讓尚未完全蘇醒的大腦再次受到重創。

徐之盈整個人蜷縮在顧謙澤的懷裏啜泣著,“阿謙,太嚇人了!但是,你怎麼能保護我而放棄了姐姐呢?”

顧謙澤麵色凝重,卻溫柔地伸出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你的安全在我心裏永遠是第一位的,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保護你。”

寧默躺在床上,微微閉了閉酸澀的眼睛。

“聊完了嗎,沒聊完就滾出去聊,吵得人心煩。”

徐之盈假惺惺地撲到床邊,“姐姐,你總算醒了,你都不知道我和阿謙有多擔心你。”

寧默把目光瞥向窗外,“那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死成。”

顧謙澤立刻皺著眉走到窗邊,把徐之盈護在身後,“寧默,當時情況緊急,我實在沒辦法兼顧你們兩個人,你要理解一下。”

寧默把目光投到他的臉上,“所以,你就放棄了你的妻子,選擇去救你的......情人?”

她嘲諷地勾了勾唇角。

徐之盈聞言,眼淚掉得更凶,咬著唇,轉身跑出了病房。

顧謙澤看著他的身影,轉身去追,最終停住。

後來幾天,顧謙澤出乎意料地經常來病房,沉默地檢查寧默的各項指標,在沉默地離開。

寧默每次也隻是裝睡,不去看他。

她知道,他隻是在為自己的內疚贖罪,為他愛的徐之盈贖罪。

所以,在出院那天,顧謙澤提出要帶她回顧家,讓她覺得很驚訝。

畢竟,顧母一直對她不是很滿意。

到家時,房間裏隻點著幾盞昏黃的壁燈,光線沉重。

正麵牆上掛著顧家祖輩的畫像和已故的顧父獲得的醫學榮譽勳章,氣氛肅穆到令人窒息。

顧母端坐主位,穿著深色旗袍,表情冷冰冰的。

她隻是閉目養神著對寧默說:“寧默,今日顧家列祖列宗麵前,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不是我們苛待你,是你屢屢行差踏錯,今日更連累謙澤和之盈身陷險境。你,如何配做顧謙澤的妻子,我們顧家的媳婦?”

寧默皺了皺眉,看向顧謙澤。

他究竟說了什麼,才會讓顧母覺得昨天的醫鬧與她有關?她作為最大的受害者又做錯了什麼?

“之盈什麼都和我說了,是你吸引了那個人的注意,否則他也不會直衝謙澤和之盈而去。”

寧默完全因為徐之盈的顛倒黑白而怔愣住了。

顧母睜開眼,“怎麼,謙澤,之盈告訴我的有什麼問題嗎?”

顧謙澤眉頭微鎖,沉默了半晌,最終搖了搖頭。

寧默臉色慘白如紙,腹部的傷口還在痛。她看向顧謙澤,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然後,顧母指向旁邊一張紅木桌。上麵放著一套極不鏽鋼醫療器具。

這是顧父的遺物。

“顧家的媳婦,首要的是冷靜無私,永不帶入個人情緒。你情緒過剩,私心雜念太重。”

“現在過去。用酒精燈灼燒托盤,直至它達到無菌狀態要求的溫度,然後,用你的手,將它端起來。讓你身體的痛,提醒你什麼是規矩,怎麼樣才配做我們顧家的媳婦。”

顧謙澤喉結滾動了一下,避開了她的目光,聲音幹澀:“媽讓你做,你就做。這是顧家的規矩,做完,這件事就過去了。”

徐之盈適時地輕聲抽泣了一下,仿佛被這所震撼,柔柔弱弱地對顧謙澤說:“阿謙,這樣姐姐會不會太疼了?”

寧默眼中最後的光熄滅了。

明天,她的離婚判決書就徹底下來了。

如今的每一份疼痛,都愈發提醒著嫁給這個男人給自己帶來了什麼。

她要自己永遠銘記這樣的痛徹心扉。

她緩緩走到桌邊,點燃酒精燈。藍色的火苗舔舐著冰冷的鋼製托盤底部,很快,金屬開始發燙、變紅。

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燃燒的味道和令人恐懼的灼熱感。

所有人在沉默中看著她。

她咬緊牙關,深吸一口氣,伸出微微顫抖的手,猛地握住了那滾燙的托盤邊緣。

“滋——”

一聲極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

是皮肉被灼燒的聲音。

劇烈的疼痛瞬間竄遍全身,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冷汗頃刻間布滿了額頭,但她死死咬著唇,沒有叫出聲,甚至沒有鬆開手。

她就這樣端著那個灼熱的托盤,像端著一個滾燙的罪證,手心裏冒著絲絲白煙。

顧謙澤猛地站直了身體!

他是醫生,他比誰都清楚那有多痛,那會造成幾度燙傷。

他預料到母親會訓誡,卻沒料到是這種接近“酷刑”的方式。

他看到寧默那因極度痛苦而扭曲卻異常平靜的側臉,看到她死死握著托盤、指節泛白甚至能聞到焦糊味的手,看到她那搖搖欲墜卻強撐著的背影。

十秒,如同一個世紀。

寧默終於緩緩地將托盤放回桌上。她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她抬起眼,目光空洞地掃過顧母,掃過徐之盈,最後,定格在顧謙澤臉上。沒有眼淚,沒有怨恨,隻有一片死寂的、徹底的絕望。

她用燒得沙啞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輕聲問:“現在,夠了嗎?顧醫生?”

說完,她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軟軟地向後倒去。

這一次,顧謙澤幾乎是本能地、踉蹌著衝上前,在她倒地之前,一把將她接入懷中。

觸手是她冰涼的身體和那灼傷手掌傳來的恐怖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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