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今年十八,已經當了四年媽媽。
媽媽生下妹妹後就跑了。
爸爸說養不起兩個拖油瓶,要把妹妹溺死,被我強行攔下。
“我養妹妹,不用你花錢,你的酒錢我也包了。”
別人上學背書包,我背妹妹。
快中秋了,我買下了妹妹心心念念的小蛋糕。
又忍著惡心聯係了媽媽,答應把工資給她,換她中秋見妹妹一麵。
兩個都是妹妹渴望的,我幾乎能想象到她兩眼發光歡呼的模樣。
可我回家時,發現妹妹不見了。
“爸,曉曉呢?你帶她去哪兒了?”
爸爸漫不經心地說:“我下午有事,沒空看她,把她放地鐵口了。”
“地鐵口?!”
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她才四歲!出事了怎麼辦?”
爸爸無所謂道:“大庭廣眾之下,死不了。”
當我找到妹妹,剛鬆了一口氣,滿心期待中秋聚會時。
妹妹死了,死在大庭廣眾之下。
......
我提著包裝精美的小蛋糕回家,一進門就喊:“曉曉,姐姐回來啦!”
沒人回應,屋裏靜悄悄的。
爸爸也不在家。
我心裏一慌。
立刻給爸爸打電話。
“爸!曉曉呢?你帶她出去了?”
我急聲問。
“曉曉?哦,那丫頭片子啊,”
爸爸似乎才想起來,語氣漫不經心,
“我下午有事,沒空看她,把她放地鐵口了。”
“地鐵口?!”
我的聲音瞬間拔高,
“你把她一個人丟在地鐵口了?她才四歲!那邊人來人往,出事了怎麼辦!”
“嚷嚷什麼?”
被我一吼,爸爸也來了火氣,
“地鐵口人多才安全!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還有監控,能出什麼事?”
“比鎖家裏強!老子還能看著她一輩子?”
“你混蛋!”
我氣得渾身發抖,眼淚瞬間衝了上來,
“她還是個孩子!丟了怎麼辦?”
“哪那麼倒黴!就你事兒多!沒事我掛了,忙著呢!”
爸爸的聲音極其不耐煩且理直氣壯。
我知道跟這種人爭吵毫無意義,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增加妹妹的危險。
我強壓下怒火,咬著牙問:“具體在哪個地鐵口?不說清楚,別想要酒錢!”
“就中山路那個,A口那邊台階旁邊。行了行了,死不了人......”
我甚至來不及放下手裏的蛋糕,轉身衝出門。
自從媽媽丟下不滿月的妹妹跑了之後,我就承擔起了撫養妹妹的責任。
爸爸說養不起兩個拖油瓶,原本想把妹妹丟到河邊自生自滅,被我攔下。
我提出自己養妹妹,不用爸爸花錢,並承諾爸爸的酒錢我包了,這才留下了妹妹。
別人上學背書包,我上學背妹妹。
上學、偷摸打工、養妹妹......
我把自己活成了陀螺。
終於熬到上了大學。
可以正大光明打工了,還有獎學金可以拿。
隻是打工不能帶妹妹時,爸爸看在酒錢的份兒上,勉強會看顧一下妹妹。
我知道爸爸靠不住,但沒想到靠不住到這個份兒上。
從十四歲到現在,我幾乎走哪兒都帶著妹妹。
可最近找了一份收入高,但確實無法帶妹妹的工作,我才讓爸爸幫著看了幾天。
就這麼幾天,爸爸竟然嫌累,把妹妹給扔了!
朝地鐵口趕的路上,我在心裏默默祈禱妹妹沒事。
傍晚時分,地鐵口人流如織。
我猛地刹住腳步,焦急地掃過出入口的每一個角落。
終於,在入口旁冰冷的台階邊上,我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曉曉抱著膝蓋坐在那裏,小腦袋低垂著,像是睡著了。
“曉曉!”
我喊了一聲,立馬衝了過去。
妹妹猛地抬起頭,原本有些茫然害怕的眼睛裏迸發出光亮。
她立刻站起來,張開小手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姐姐!”
我一把將妹妹緊緊抱進懷裏。
溫軟的身體真實地嵌在懷中,我一直懸著的心才重重落回原地。
“沒事了,沒事了,姐姐來了,我們回家。”
我的聲音還在發顫,親了親妹妹的頭頂。
緊緊牽著妹妹,轉身就要離開。
“哎!你等等!”
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