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周六,林思思的雙休日。
她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裏,房門緊閉。
傍晚,我準備晚飯的時候,故意在廚房濕滑的地麵上,“不小心”滑了一下。
我沒有真的摔倒。
隻是誇張地“哎喲”了一聲,然後把旁邊一個不鏽鋼盆碰倒在地。
老伴正在客廳看報紙,聽到聲音,立刻衝了過來。
“老婆子,怎麼了?沒事吧?”
我扶著腰,裝出痛苦的表情:
“沒事沒事,就是滑了一下,腰好像扭到了。”
老伴緊張地扶著我:“快,我扶你去沙發上坐著。”
我們倆動靜這麼大,林思思的房間裏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知道,她肯定戴著耳機在打遊戲。
但我就是要看看,這一次,她會怎麼做。
我故意對老伴說:
“老林,你快去敲敲思思的門,讓她出來幫個忙,扶我去醫院看看。”
老伴趕緊跑到林思思的房門口,大力地敲門。
“思思!思思!快開門!你媽摔倒了!”
敲了半天,門才從裏麵打開一條縫。
林思思戴著耳機,一臉不耐煩地探出頭。
“幹嘛啊?吵死了!沒看見我休息嗎?”
“你媽摔了,腰扭了,快出來幫忙送她去醫院!”
老伴焦急地說。
林思思皺了皺眉,往客廳裏看了一眼。
“今天我休息,是我的下班時間。”
“合同上寫得很清楚,我隻負責提供情緒價值,不負責體力勞動。”
“送醫這種事,屬於額外服務。”
老伴氣得渾身發抖:“你...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那是你媽!”
“爸,我們簽了合同的,白紙黑字,公證過的。”
林思思的語氣冰冷。
“你們可以自己打120,或者請個護工。”
“如果非要我幫忙,也行。”
“按照市場價,陪護一小時200,不滿一小時按一小時算。”
“另外,這是我的休息時間,屬於加班,要付三倍工資。”
“所以是600塊一小時。”
“先給錢,後辦事。”
她說完,朝我們伸出了手。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老伴倒在血泊裏。
我絕望地求她,而她冷漠地跟我談“職業邊界”的樣子。
老伴氣得嘴唇都在哆嗦。
“好,好,好!林思思,你真行。”
我扶著牆,慢慢站直了身體。
我走到她麵前,看著這個我親手養大,卻冷血至此的女兒。
笑了。
“林思思,你說的對,一切都要按合同來。”
我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
剛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被我清清楚楚地錄了下來。
“600塊,買斷我們母女最後一點情分,真便宜。”
“現在,我也通知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