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人皆知陸絳霜是丞相許寧瑄的心尖月。
他愛其偏執入骨,不惜以心頭血入藥,解她突發怪疾。
成婚第十年,他卻愛上占據陸絳霜族妹身體的穿越女,甚至將她剜肉抽血當做旁人的藥引。
就連陸絳霜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也護著穿越女,罵她是被人圈養的廢物。
可他們不知,皇位上那位是她昔日至交。
曾經她用從龍之功換取許家上下平安,如今她再度交易。
三日後許寧瑄生辰之日,亦是陸絳霜與他和離之時。
“你當真舍得用首富陸家剩餘的全部家產交換合離?你夫婿兒子會同意?”
“確定,他們…會同意的。”
陸絳霜眼神空洞,語氣緩慢而堅決。
見狀,女帝也不再勸阻。
“朕立即派人清點財產,合離聖旨三日後送到許府。”
陸絳霜一愣。
三日後正是她夫婿,當朝丞相許寧瑄的生辰。
眼下來看,這道合離聖旨倒是件不錯的賀禮。
離開皇宮,陸絳霜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起曾經的海枯誓言,如今看來也真是可笑,
京城人人都誇讚,當今丞相情深似海。
不嫌商戶獨女陸絳霜身份卑賤,執意娶她為妻。
金銀財寶,筆墨珍籍,但凡陸絳霜多看兩眼的,許寧瑄都想方設法送到她眼前,隻要她一個笑容便心滿意足。
有高門貴女心悅於他,他寧可得罪高官誤了前程被打壓,也出言婉拒。更是在宴會上當著先帝的麵,許下身無二人的承諾。
甚至在陸絳霜生了怪病奄奄一息之際,千辛萬苦尋來神醫。
生生剜掉自己的心頭肉,連放三日心尖血一同入藥。若非陸絳霜醒來強行追問,他都不願告訴她,避免她心生愧疚。
陸絳霜沉溺在他的愛意中,義無反顧地帶著所有家產嫁給許寧瑄為妻。
卻沒料到,她累極纏綿病榻之際。
夫婿卻將年輕貌美的同族堂妹陸明宜迎進府中,下令仆從視之為主母。
陸絳霜試圖和離,許寧瑄在她門前跪了三天,手寫血書,指天發誓。
“陸明宜發明的香皂水泥用處非凡,我為天下百姓才利用討好她。”
“我此生隻愛你一人,如有變心叫我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看著臉色蒼白手握血書的青年,陸絳霜心軟了。
第一年,陸明宜院內分配的茶葉非價值千金的雪山銀尖。
許寧瑄罰她在陸明宜麵前,手捧滾燙茶杯,跪了整整三個時辰。
第二年,陸明宜瞧上她爹娘留下的遺物,她不願讓。
陸明宜隻三天不理他,許寧瑄便挖了她爹娘的墳,將她父母從族譜除名。
她的好兒子更是有樣學樣,親手摔碎阿娘留給她的翡翠玉鐲,以此討陸明宜歡心。
第三年,陸明宜日日讓許府侍衛把陸絳霜壓在屋外,好好的許家主母像個卑賤的暖床女婢一樣,夜夜聽著她與許寧瑄的活春宮。
聽著她的夫婿一聲聲深情喚著其他女人的名字,訴盡愛意。
終於,陸絳霜病重。
許寧瑄又趕回她身邊,脖頸上斑斑點點的曖昧紅痕都來不及遮掩。
他跪在床邊守了三天三夜沒合眼。
紅著眼落淚,字字真心,如同年少時那般求遍滿天神佛庇佑自己的結發妻子平安。
細細密密的疼痛籠罩住陸絳霜的心臟,偶爾清醒喝藥時,她幾乎想要開口問他。
既然愛上了別人,處處傷害她,為何又在她麵前這般惺惺作態?
不知道的,還以為許寧瑄依然愛著她呢。
或許以為陸絳霜完全失去意識。
前來‘探病’的陸明宜想勾著許寧瑄在她病榻前尋求刺激。
“夫人病重,我沒那個心思。”許寧瑄扶額,麵色有些冷淡。
“你不是說她隻是你的責任,心中隻愛我一個嗎?”
陸明宜靠在許寧瑄懷中,指尖把玩著許寧瑄的喉結,嬌媚一笑。
“姐夫,若是你好好求求我,指不定我還能發明出什麼救命藥方呢。”
許寧瑄神情一動,想起她之前發明的,救了無數人的青黴素。
不僅讓他青雲直上,還給他賺了十數萬兩黃金。
聲音變得隱忍而深情:“阿宜,別喊我姐夫。”
很快,曖昧的喘息聲若有似無地傳入陸絳霜耳中。
她不敢去想,許寧瑄到底是想給她求藥調養身體,還是被陸明宜喊的那聲姐夫刺激到。
完事後,許寧瑄溫柔的抱著陸明宜離開,在她哼哼唧唧撒嬌時,哄到。
“我帶你回去清洗,這裏臟。”
而陸絳霜宛如活死人一般,清醒地在他們留下的臟汙中躺了一夜,絕望的淚水沿著眼角打濕了大半枕頭。
不知過了多久,許寧瑄才端了溫熱的藥液回來。
知曉陸絳霜怕苦,他還特地尋了她喜愛的飴糖,溫聲細語的把她喊醒,哄她喝藥。
陸絳霜神情麻木:“庫房那半支五百 年人參,夫君晚上給我找出來吧。”
許寧瑄疑惑:“你不是一直舍不得用,說要留給兒子嗎?”
話落,他又極其欣慰的自顧自答到:“你想開了也好,這人參本就是我專門為你尋來的,你的身體於我而言比一切都重要。”
陸絳霜勉強勾唇,似默認。
她確實是看開了。
她不得不看開了。
陸絳霜等了三年都沒等來許寧瑄的回心轉意,現在都要死了,也該清醒。
許寧瑄總是勸她:“絳霜,再忍一忍,等利用完她,我們就能回到從前。”
每一次陸絳霜都聽話,洗腦自己去相信。
而這一次,陸絳霜在心裏默默回答。
回不去了,他們之間早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