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水把邱寧身上的衣服打成近乎透明。
她隻能往角落裏縮,害怕地聲音都在顫抖。
“你們不要過來。”
為首的一個混混猥瑣一笑,直接把她往後一推,騎在她身上。
身上多了幾隻手,混亂地撕扯起了她的衣服。
邱寧拚命地掙紮著,被男人扯住頭發,往樹幹上猛砸。
血水模糊了視線,意識模糊之前,她終於等到了熟悉的摩托車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
“邱寧!”
混混們落荒而逃。
邱寧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鼻腔。
邱寧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和溫景珩一起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發現她醒了,溫景珩關切地望著她。
“寧寧,你怎麼樣,感覺哪裏不舒服。”
邱寧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哥,我怎麼聽不見了?”
溫景珩頓了一下,似是不忍。
他從桌子上拿過來助聽器,幫邱寧兩隻耳朵都戴上。
“你的左耳,可能以後也要戴助聽器了。”
邱寧愣愣地摸上自己的耳朵,淚珠已經悄然滑落。
溫景珩把她攬在懷裏,心疼地揉著她的腦袋。
“寧寧,沒事了,哥哥在呢。”
“我已經喊了李醫生過來,幫你做全麵的檢查,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絕不會放棄的。”
“那些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到這裏,溫景珩的黑眸裏閃過厲色。
聽著哥哥柔聲的安慰,邱寧再也壓抑不住心中委屈。
她埋在溫景珩的胸口,把他的襯衫都哭得皺皺巴巴。
病床門口,忙活了一夜的淩琛看著這一幕,臉頰兩側的肌肉鼓動。
最終,他什麼都沒說,把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個塑料袋放在門口,默默離開了。
斷斷續續哭了許久,邱寧終於平複好心情,對溫景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哥,昨晚那些人,應該是孟瑤找來的。”
大雨天,別墅區,怎麼這麼碰巧有這麼一群混混精準地找上她。
溫景珩手中動作一滯,語氣無奈。
“寧寧,你都成年了,怎麼說話還這麼衝動。”
“我知道你對我和孟瑤的事心存芥蒂,但你也不能這樣沒有證據地說你的長輩。”
邱寧一怔。
心裏才凝上來的那股暖意,頓時消散得一幹二淨。
“哥,你的意思是,我汙蔑孟瑤嗎?”
“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年,還比不上你剛認識不久的人值得信任嗎?”
溫景珩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你不用費心了,先好好修養吧。”
手機鈴聲響起,溫景珩接了電話。
邱寧聽見孟瑤興奮的聲音。
“景珩,我和奶奶正在整理訂婚宴請柬的名單。”
“很多人我拿不定主意,你去哪裏去了,快點過來幫我們。”
邱寧推開了溫景珩,轉過身去。
“你過去陪她吧。”
看著她這副麻木的樣子,溫景珩心中一緊。
“寧寧,開學之後,我陪你一起去學校報到,再陪你去住的地方看看。”
“我還給你定了一架新鋼琴......”
邱寧打斷他:“不用了。”
溫景珩下了床,穿上西裝外套。
看著邱寧單薄的背景,遲疑了一下,還是道。
“孟瑤說,她希望你在訂婚宴上彈琴。”
邱寧用被子蒙住頭。
“我知道了。”
溫景珩輕歎一聲。
“現在住的地方還缺什麼,就跟我說。”
“寧寧,聽哥哥的話,不要再讓我操心了。”
這回,男人等了半晌,都沒有得到回複。
他輕歎一聲,然後把門合上。
寂靜的病房裏,隻剩下一聲一聲的抽泣。
半個月後,溫景珩和孟瑤的訂婚宴如期而至。
風和日麗,賓客雲集。
伴隨著空靈的《卡農》鋼琴聲。
溫景珩和孟瑤交換了戒指,在眾人祝福的目光中吻在了一起,難舍難分。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邱寧的手指顫了一下,彈錯了兩個音。
一曲彈畢,邱寧起身。
就用這首溫景珩親自教她的曲子,當作最後的告別。
十年養育。
五年暗戀。
就此落幕。
溫景珩在和孟瑤應酬賓客的時候。
邱寧拿著少得可憐的行李,打車去了機場。
登機前,邱寧給溫景珩發去了消息。
【哥,我走了,你不用再因為我為難了】
發完這條短信,她把手機卡扔到了垃圾桶,轉身上了飛機。
在飛機啟動轟鳴聲中,邱寧回望了眼這片生養他的土地,再無留戀。
十五個小時後,飛機落地紐約。
她張望著機場出口。
卻意外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