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恣野趕到的時候,許沐晴已經縮在地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她滿身是傷,身下還有一灘觸目驚心的鮮血。
沒等兩個綁匪說話,男人猛地衝上去一拳將他們打暈在地。
打暈還不解氣,他一拳又一拳,繼續揮在他們臉上身上。
就好像恨不得打死他們才算完。
許沐晴躺在地上,神情疲憊,兩眼麻木地看著他。
直到他發泄完自己的怒氣,才終於起身來替許沐晴解開捆綁。
大手捧托住她的臉,宴恣野的眼神裏有幾分心疼。
“沒事吧?我來晚了。”
許沐晴的聲音冷得像死了幾千年的潭水。
“你來得不晚,畢竟你首先要保護好的是林渺。”
那雙手僵了一瞬。
宴恣野的聲音染上幾分不耐。
“我都和你說過了,林渺隻是我一起長大的朋友。我拿她當妹妹保護,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許沐晴扯了下嘴角。
“是嗎?那我要你當著她的麵向我求婚。”
“你做得到嗎,宴恣野?”
他不再說話,隻是褪去了剛開始解救她時的擔憂和親密。
兩人不再說話,一前一後上了車。
許沐晴渾身痛得要命,可宴恣野一眼都沒有回頭來看她。
回到別墅,許沐晴砰的一聲將自己關在房間。
宴恣野望著她房間的方向深吸了口氣,進屋摔碎了隻古董瓷杯。
她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種,許沐晴捂著嘴無聲地痛哭了一場。
哭完,就是離開的時候了。
翻出密碼箱,從裏麵拖出一大堆花花綠綠的禮物。
有宴恣野拚命和股東們廝殺奪回股份簽署的第一份合同複印件。
送這個給她做禮物,是因為她第一次替他處理幹淨那些障礙,宴恣野哭著吻她。
有一枚手工定製襯衫的紐扣。
是他們第一次水乳交融,情到濃時許沐晴拽下來的。
驚慌失措時,宴恣野說:“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
最後,許沐晴捏著一枚鑽戒出了神。
這枚21克拉的鑽石,是宴恣野在世界之巔親手送給她的。
狂風吹雪中,他單膝下跪,嘴裏還含著氧氣瓶。
“許沐晴,鑽石恒久遠,21克拉是靈魂的重量......
“你願不願意和我的靈魂永生綁定?”
許沐晴眼眶一熱,眼裏的霧立刻凝成了霜。
宴恣野,你食言了。
她翻出上次發信息的那個號碼,編輯短信。
“不推遲一個月了,我明天就回南城。”
“對了,幫我聯係下你哥的實驗室吧,我想銷毀一顆鑽石。”
發送成功。
隔壁流出一陣優美動聽的鋼琴聲。
不時還傳出林渺嬌俏的笑聲。
她在這個房子住了十年,從來都不知道,這裏麵有一架鋼琴。
不過現在,這些事已經不重要了。
第二天早晨,宴恣野發來消息。
“你今天回南城吧,經此一事,也該躲一躲。”
“最多兩個月,我就接你回來。”
許沐晴笑了笑,明白他這是決定要開始籌備婚禮。
這也正好,也不用自己費心找理由了。
她立刻回複:“好。”
把房間裏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都塞進箱子,和宴恣野有關的都裝進手提袋裏。
這樣方便出門的時候扔。
幹淨利落,屋子裏仿佛從來沒有過她的痕跡。
甚至走之前,她還把自己用過的床單被套都換下來,丟進了洗衣機。
洗衣機嗡嗡啟動的那一刻,許沐晴大步走出房間。
林渺正纏著宴恣野不讓他起床,兩人的房間裏傳來陣陣笑聲叫聲。
許沐晴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
下樓,出門,扔垃圾。
仿佛是最平常的一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