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恣野回到別墅時,心裏就像懸著一塊浮萍。
她跟了自己十年,吃醋做點不理智的事,他是不是罰得太重了?
“渺渺,我出門一趟。”
然而身後傳來林渺婉轉的聲音,叫他,“阿野~”
宴恣野渾身一顫,轉身,便看到浴室門前一身性感的林渺。
在他印象裏,林渺是一朵不被世俗沾染的潔白山茶花。
他從沒見過她這副樣子,嬌豔欲滴,臉上透著酡紅。
宴恣野一愣神的功夫,林渺已經走上前,大腿勾住了他的細腰。
她輕輕貼近,吐氣如蘭,“聽說腰細的男人最好用了,不知道阿野實力有沒有上限呢?”
一句話,勾起天雷地火。
另一邊的巷子,許沐晴渾身緊繃,死死盯著眼前陡然出現的幾個身影。
許沐晴這些年替宴恣野打打殺殺,也招惹了不少仇家。
不說一千也有九百。
她閉了閉眼睛。
宴恣野應該想到的,他應該想到會有這麼高的危險的。
從前除了出任務,他把她當成稀世寶物一樣珍藏著,不讓任何人有接觸她的機會。
可今天,他為了林渺的一句話,讓她暴露在無數仇家的目光下。
許沐晴哀莫大於心死,卻還是鼓起勇氣上前拚命。
就要贏時,暗處忽然又跳出一個人影,猛地抽刀紮向許沐晴的膝蓋。
“啊——!!”
她慘厲的叫聲在寂靜空曠的夜裏回蕩。
伴隨著林渺顫栗的尖叫,宴恣野大汗淋漓地卸了力氣。
兩人纏纏綿綿地睡去,直到第二天清晨,宴恣野被一通電話吵醒。
“我手上有你的人,拿一億來換。”
男人猛地從床上坐起,眉宇緊緊皺在了一起。
半小時後,宴恣野帶著贖金出發。
“這娘們值不值一億啊?”一個瘦子綁匪用刀拍了拍許沐晴的臉,嘟囔了句。
另一個胖些的一把將他推了個趔趄,“別亂碰!如果真是那個宴恣野金屋藏嬌的殺手,豈止值一億啊!”
瘦子問:“那咱們幹嘛不把價格加高點?”
“你傻啊,宴恣野那小子一直把那殺手藏得那麼好,這女人八成就是個陪稅的,值不了幾個錢。”
那個瘦子點點頭。
許沐晴被反手綁在椅子上,心裏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以前被保護得那麼好,忽然不保護了,連仇家都不習慣。
那個瘦子盯著她滿眼嫌棄地看了半天,忽然尖聲笑道:“那咱們還是得把那個殺手弄來,咱哥倆就發了呀!”
胖子思索了片刻,覺得可行。
於是兩人又撥通宴恣野的電話。
豪車內,林渺看著宴恣野有些緊繃的神情,心裏不悅。
這時,電話再次響起,宴恣野趕緊接起。
那頭的人聲音狡詐:
“宴恣野,我們不要一億了,更換條件!我們要你那個殺手,就是昨天你從街上帶回去那個女人吧?
“你放心,我們就關她一晚上,不會怎麼樣的。你要是不交出她,就是拿一億來,我們也撕票!”
意思很清楚了。
要麼,要林渺的一個晚上。要麼,要許沐晴的命!
宴恣野微微側目,看了眼一旁的林渺。
一口回絕。
許沐晴聽到電話裏宴恣野果斷拒絕的聲音,心臟的血好像倒流。
他寧願要她去死,也不要林渺受一點委屈!
綁匪明顯都懵了。
悄聲嘀咕,“果然那個女人才是他心尖上的那個殺手!這可怎麼辦?”
胖子又強調了一遍條件,換來的是宴恣野更加肯定的回絕。
兩人眼見計謀失敗,又不好收回之前的條件,便抽出一根鞭子朝許沐晴揮去。
“啊——”
電話裏,傳出響亮的鞭子聲和許沐晴痛苦的哀嚎聲。
一下,又一下。
宴恣野死死捏著手機,直到指節都泛起青白。
可綁匪指定要殺手,也認定了林渺是殺手。
身旁的林渺,一襲白裙,恍惚間還是當年離開他,嫁去歐國的樣子。
“恣野......要不我......”林渺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宴恣野咬緊了後槽牙,一字一句對著電話那頭說:
“你們綁的那個,就是這些年替我做事的殺手,你們找的就是她。
“至於我身邊這個女人......你們休想。”
說完,他徑直摁下掛機鍵。
想威脅他宴恣野,還沒那麼容易。
不用林渺換,他一樣能救許沐晴。
可在這頭,聽見宴恣野的聲音,許沐晴竟輕笑一聲。
渾身的皮膚都泛著火辣辣的疼,卻都抵不過胸膛裏麵仿佛肉被生生挖出一塊那麼痛。
她早已紅腫的雙眼流下最後兩行酸澀的淚。
這十年的感情,她終於覺得像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