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許沐晴沒想到宴恣野會敲開她的門。
向往常一樣,他直奔主題,壓在她身上就咬住她的唇,呼吸粗重又急促,房間裏立刻升溫。
許沐晴使了很大力氣才將他推開。
不是要和她恢複雇傭關係嗎?現在這是鬧哪出?
宴恣野語氣沉了沉,“怎麼,不願意?”
許沐晴偏過頭避開他的吻,用手肘撐住他,“你不是和林渺......”
宴恣野忽然發出一聲輕笑。
他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勾起許沐晴的下巴,調笑道:“原來是吃醋了?”
許沐晴沒有說話,心裏的酸澀像緩緩流過的溪水。
宴恣野把玩著她的頭發,嗓音慵懶:“不是說過了,隻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而已。我抱她,是因為她受傷了,帶她上樓擦藥而已。”
許沐晴靜靜盯了一會兒他深邃多情的眼睛,說不出心裏的怪異感受。
他以為自己還不知道他要舉辦婚禮,甚至還來向她解釋,這算什麼?
宴恣野又要上手,許沐晴忽然開口:
“朋友?朋友會關在一間臥室,一下午不出來嗎?”
男人的動作停住了,好像所有激情都在她不識趣的質問中全部褪去。
他輕擰著眉,注視了她一會兒。
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他生氣了。
許沐晴知道,他每次生氣都這副神情,之後冷淡得要命。每次都要她千哄萬哄、甚至道歉磕頭才算完。
第二天,許沐晴一下樓就被林渺叫住。
“你把我的絲巾丟哪去了!”
許沐晴有些不知所以,說昨天按她的要求完好搬回來了所有行李,從沒打開過,沒見過什麼絲巾。
林渺尖叫一聲,就開始狂哭亂喊。
“那是我媽媽送我的絲巾!你怎麼敢把它弄丟的?”
許沐晴歎了口氣,解釋自己真的沒有見過絲巾,也不可能好好裝在箱子裏就丟了。
林渺卻跟沒聽見一樣,靠在宴恣野懷裏就開始嚶嚶抽泣。
“隻有她能接觸到我的行李,昨天她就盯著我的衣服打量,她肯定是對那條古奢絲巾動了心思!”
“宴哥哥,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不多,我媽媽以前讓你要照顧我一輩子......”
宴恣野伸手輕輕拍她的背,隨後抬起頭,對許沐晴淡淡開口:
“把絲巾還給渺渺。”
許沐晴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開口問道:“你是覺得,是我故意偷藏了她的東西嗎?”
宴恣野的目光冷漠,沒否認她的話。
大廳隻有林渺的嗚咽聲,仿佛許沐晴已經被定罪為小偷。
無論許沐晴怎樣否認和證明,宴恣野的臉上隻有冷淡和疏離。
他生氣的時候,總是這樣不近人情,甚至似乎是為了懲罰許沐晴的“不聽話”,他會完全不顧她的感受。
許沐晴最後沒有辦法,顫著聲音問:“難道要我扒光了衣服讓你們搜,才能證明我的清白嗎?”
嗚咽著的女人抬起頭。
宴恣野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隻是輕啟薄唇神色冷淡:“那就脫吧。”
輕飄飄的,就像隻是在要求一個物件脫掉包裝而已。
許沐晴隻覺得心臟像有一千根針在密密麻麻地紮她,疼痛蔓延開來。
當著滿屋子的仆人,她赤裸全身,房間也被人翻了個底朝天。
宴恣野的目光卻一秒也沒有落到她的身上。
最後,還是一個仆人在下樓時瞥見樓梯死角飄落的一條絲巾,才真相大白。
林渺搶過那條絲巾,捂著臉不停哭。
宴恣野將她攬在懷裏,柔聲哄道:“我答應了嶽母會照顧好你,就絕不食言。既然絲巾回來了,別哭了,乖。”
哄著哄著兩人又開始眼神拉絲,徑直上了樓。
留許沐晴一絲不掛,神色麻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陽光照進來灑遍她全身時,她心口被灼燒得好痛。
這一刻,許沐晴終於明白,宴恣野其實根本不怕她知道。
他足夠有把握,足夠自信,覺得她離不開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