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等許沐晴坐上去南城的飛機,宴恣野就給她私人手機打來一通電話。
“那個電話怎麼打不通了?”聽筒裏傳來男人慵懶又富有磁性的聲音。
許沐晴喉嚨處卡了一下,一時沒想好怎麼說。
然而宴恣野似乎並不在乎這個問題的回答,繼續自顧自地說起了這通電話的意圖。
“有個朋友今天回國,我抽不開身,你替我去國際機場接她一下。”
許沐晴呼吸一滯。
直覺告訴她,這個朋友正是林渺。
可宴恣野就篤定她那麼蠢,即便讓她去和林渺麵對麵也不會看出端倪?
還是,他根本不在乎她會怎麼想。
許沐晴原本正在收拾行李,宴恣野卻說,“不礙事,最近有個急項目,我抽不開身。你下個月再去南城吧,這個月幫我照顧一下她。”
末了,他還補充一句,“傭金翻倍。”
電話毫不留情掛斷,就像最單純的雇傭關係一般不拖泥帶水。
機場,林渺舉著牌子,上麵寫著林渺的大名。
心裏自嘲,他真的不在乎她會不會知道,如果真的想瞞她,也不會這樣潦草行事。
一陣清脆鞋跟的聲音漸漸靠近,許沐晴眼前出現一個白裙子黑長直的清純小白花。
可那小白花的眼神卻和形象十分不符,她目光並不友善地上下將許沐晴打量一番後,挑眉問道:
“宴哥哥派來的?你是他秘書?”
許沐晴搖了搖頭。
林渺皺眉思索了一下,眉間染上一絲不快,隨後纖細的手指往身後一指。
“把我的行李扛到車上去,動作快點。坐了幾小時飛機,我要趕緊回去補美容覺!”
許沐晴定睛一看,行李車上大包小包加上箱子有十來個!而且行李箱旁邊明明就站著一個身強體壯的黑衣保鏢。
林渺挽過那推著行李的保鏢,嬌笑一聲,“我這保鏢隻負責保護我的安全,不負責體力活。”
“麻煩你啦,我會在宴哥哥麵前幫你說好話的!”
想起來之前宴恣野囑咐的話:“我一個從小的朋友,有點公主病,她要什麼你依著她就行了。我不一定有空接電話,給我省點心。”
林渺還特意說:“我這些行李都很寶貴,不準往地上放,必須一次性扛到車上,輕拿輕放!”
許沐晴咬緊牙關,硬著頭皮將箱子一個個往外扛,直到肩頭疼得抬不起來,手也磨破了皮。
抵達宴恣野的別墅時,宴恣野竟然推掉了今晚的緊急會議,守在門口。
林渺打開車門,衝過去撲進門前那個男人懷裏。
“宴哥哥!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宴恣野緊緊扣著林渺的腰,聲音寵溺得發緊:“渺渺,路途奔波辛苦了。”
許沐晴剛想下車,才發現剛才被催著搬行李時使勁太狠,坐了一路車後渾身都快散架了,一隻腳剛邁出去,就摔倒在地上。
兩人齊齊回頭看了過來。
宴恣野的神情難辨,眼見他要來扶,林渺忽然挺身將胸脯貼上宴恣野的胸膛,軟綿綿地撒嬌。
“宴哥哥,我坐了一晚上飛機快累死了!剛才搬行李還把手擦破皮了,你看~”
宴恣野立刻收回了視線,眉宇間染上擔憂,捏著她的手輕輕吹氣。
那手掌上一小塊紅痕,隻是她指揮許沐晴搬行李時不小心摔倒擦到的,和許沐晴現在手心裏的大片破皮比起來,連傷都算不上。
林渺貼得很緊,讓宴恣野無法忽視某處的觸感,和她撲在脖頸間甜香的氣息。
“宴哥哥,我好想你。”
宴恣野的眸光暗了暗,下一秒,他打橫抱起林渺,上了別墅二樓。
許沐晴看著那扇被關上的臥室門,心口痛得一時無法呼吸。
宴恣野和她十年來嘗試過很多地方,除了頻率最多的頂層辦公室,還有別墅的客廳、露台、落地窗,唯獨......從不讓她進那間房。
他曾在情到濃時咬著許沐晴的耳垂對她示愛,向她許諾一生。
甚至曾經單膝下跪,說:“許沐晴,我宴恣野會對你負責一輩子。”
如今看來,他從來都隻把心裏最深處的那一塊角落留給了林渺。
許沐晴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
忽略掉心口的疼,身體上不過是點皮外傷而已,這十年她多重的傷都受過。
等去了南城,她就再也不用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