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些年還是裝得太好了,如今一安逸,嫂子就原形畢露,開始作妖了。
既然回家還得冒著被訛被碰瓷兒的風險,淨幹些出力不討好的事兒,旁人還不領情,那我還不如遂了嫂子的願望,在外麵找個安逸的地方躲躲清淨。
至於地方選在哪兒,我沒有絲毫猶豫,幹脆利落的買了去大理的機票——
畢竟哥嫂兩個人要圍著孩子打轉,那我就好好替他們在雲南吃好喝好玩好吧。
嫂子遲遲等不到她要的一萬八,於是瘋狂發微信轟炸,短短半個小時,消息就到達了觸目的99+ :
張瑤,你個小賤蹄子,你憑什麼占用你哥的資源,花家裏的錢?
你個女孩子,能讓你讀到大學就不錯了,你不單單不感恩戴德,還想著讓家裏出學費生活費,誰給你的臉?
你的書都讀進狗肚子裏了嗎?多看那兩本書,也沒見著有什麼出息,怎麼,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靠那幾張破紙賣個好價錢?
啃老就啃老,吸血就吸血,還打著念書的幌子,臭不要臉的東西,最看不起你們這些直不起腰,整天要飯的小乞丐。
我告訴你,這個錢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還上,找律師公證,從此以後不會花你爸媽和你哥的一分錢,不然這個大學你別想讀完......
嫂子吳瑾越說越有理,越說越生氣,幹脆直接奪命連環call
“張瑤,你趕緊還錢回家帶你侄子。”
“我和你哥今天晚上還要飛大理,耽誤了我們的事兒你賠的起嗎?”
我捂著嘴巴故作吃驚道:
“啊,嫂子,你們要來大理嗎?剛巧我也在去大理的路上,我們到時候見~”
電話那邊的嫂子一聽直接炸毛,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
“張瑤你這個狗娘養的雜碎,誰他媽讓你花這個錢的?那是留給你哥養兒子的,都是我們家的,臭不要臉的賤人!”
聽著嫂子又臟又臭、句句不重樣兒的話術,很難想象到這是從一位接受過高等教育、性格溫和的年輕女人嘴裏說出來的。
嫂子和我哥是相親認識的。
在媒人口中,她溫婉體貼顧家,可以把家裏的一切收拾的井井有條,工作多年的收入也都拿來添置家用、改善家庭條件。
從小到大基本沒怎麼讓家裏人操什麼心,不管是學習還是生活,都是如此,甚至還有餘力負擔起弟弟的一切。
我哥被她的美好特質所吸引,兩人不到半年就見家長、結婚、領證一步到位。
結婚後才知道,嫂子所謂的“美好品質”,都是原生家庭逼出來的。
因為家裏麵覺得女孩子命賤不值錢,不肯承擔她上學、生活的開銷,所以她隻能每一步都靠自己;因為家裏麵覺得耀祖才是希望,萬事要給耀祖最好的,所以就把弟弟的一切都重重壓在她身上。
所以她見不得我媽可以給我她沒有的一切。
聽著她在電話那頭無能狂哮,我不禁蹙了蹙眉頭,生硬地打斷她:
“我爸媽給我轉的錢,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意,可以找你爸媽要。”
“到時候別說一萬八了,十八萬八我都沒意見。”
“怎麼?你這麼眼熱,是因為沒有爸媽嗎?”
對麵的嫂子一噎,頓時沒了聲響,沉默片刻後,隻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便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聽說嫂子掛了電話後在家裏大鬧了一通,摔得摔,砸得砸,把家裏搞得一地狼藉。
一會兒斥責我爸媽偏心,不幫襯他們的小家,一會兒埋怨我哥沒有上進心,連累她過苦日子,嚇得兩個侄子天天在家哭鬧。
爸媽和哥哥圍著她又是做美食,又是送禮物,哄了好幾天,直至假期快結束了,她這才堪堪收斂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