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盛庭宇軟禁在偏院裏。
下人變臉的很快,送來的飯菜是餿的,茶水是涼的,他們說話時眼皮耷拉著。
“將軍吩咐了,夫人需靜養。”
“佛雲苑那位主子要的金貴,庫房就先緊著那邊。”
字字句句,像刀子割肉。
我才明白,這府裏的尊榮,原是他一句話給的。
他收回了,我就什麼也不是。
這時,慕容嫣帶著一陣香風闖進我的院子。
“姐姐莫怪,盛哥哥允我隨處走走熟悉環境。”
她隨意的掃視一圈,最後落在我發髻上唯一的白玉簪。
是去世的母親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真好看,姐姐不介意給我看看吧。”
說著,她伸手就要拿。
“不行!”
我躲閃不及,還是被拿下來了。
可下一秒,簪子從她指尖滑落,啪的一聲脆響,摔在地上碎成幾段。
她捂住嘴故作驚訝,眼裏卻含著笑意,毫無歉意。
“呀!手滑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看向她時,竟有種想掐死慕容嫣的衝動。
可我還是忍了下來,拉著她衝出去找盛庭宇。
他正在後院折下一枝最新鮮的紅梅,見到我身邊的慕容嫣,笑意盈盈的走過來,仔細地簪在鬢邊。
兩人相視一笑,好似無人存在一樣。
我冷笑著把碎簪子遞給盛庭宇看。
“夫君,你的美人將我母親的遺物故意弄折,這事你要如何處理?”
盛庭宇轉過頭,像是看到什麼臟東西。
“一支破簪子,這種謊言都能拿來編,你作為主母,連這點大度都沒有嗎?何況你這破簪子還誤傷了嫣兒的手,你拿什麼賠罪?”
我被指責到滿頭霧水。
低頭一看,才發現慕容嫣的手指不知何時破了個口子,正被他牢牢握在手心嗬護著。
“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作風不當,還嫉妒成性,要我如何信你!”
作風不當?嫉妒成性?
他給旁人簪花,我為亡母遺物討個公道就是小題大做?
寒意從腳底竄起,凍僵了我的四肢百骸。
看著那張我曾深愛過的臉,突然變得無比陌生。
慕容嫣依偎在他身側,輕蔑的朝我投來勝利者的微笑。
我看著盛庭宇護著她轉身就走。
徒留我在原地忍受冷風侵蝕。
心裏最後那點期望,滅了。
眼淚無聲的滾落,胸口那顆心也涼透了。
傍晚,盛庭宇麵色凝重走進來,開口便是驚雷。
“橋予,嫣兒想要個名分,我想娶她為妻。”
我怔住,壓根聽不懂盛庭宇的意思。
接著,他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張拍在桌上。
是當年盛庭宇為籌軍糧,我自願簽下的抵押奴契。
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霎時褪得幹幹淨淨。
他不敢直視我,聲音卻冰冷:“自請下堂吧,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保你性命無憂。”
他頓了頓,語氣更沉:“若你不肯,此物公之於眾,你宋家清譽,自身性命,乃至盛家聲名皆毀於一旦。”
盛庭宇竟用我的屈辱來成全他的恩義?
用整個宋家的清譽來威脅我退讓?
還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