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我被拉著去陪兩人選首飾,與保鏢一樣跟在他們身後,原本周瑤瑤對我的跟隨心有不滿,但瞧見我鞍前馬後,竟生出了幾分得意。
她正挑著鑽戒,突然問我。
“宋小姐,你瞧瞧這個好看嗎?”
我默不作聲。
周瑤瑤故意舉著手在我麵前晃悠,但我的目光隻停在她脖子上的項鏈。
她調轉方向,詢問男人。
“我覺得鑽石好像小了點,恩言,你覺得呢?”
祈恩言牽住她的手,寵溺道:“你自然配得上最好的東西。”
話音剛落。
店員就非常識相捧著鎮店之寶遞到周瑤瑤麵前,她望著碩大的鑽石,一把將其戴進手指,“就這個!”
順手將男款戒指套進了祈恩言的無名指,兩人相視一笑,語氣裏是滿滿的幸福感。
我閉上眼,摩挲著手上空蕩的痕跡。
祈恩言可沒陪我挑過戒指。
他隻是隨便掃過櫃台,定了最普通的一款,甚至沒戴過一次。
一連幾日,跟著兩人滿城市跑,陪他們定酒店、定賓客名單、定伴手禮,看著祈恩言臉上的笑容和期待,我從一開始的酸澀到後來的麻木,像具行屍走肉。
離婚期越近,周瑤瑤愈發紅光滿麵,反觀我卻是麵色蒼白,眉間帶著死氣。
試婚紗的前一晚,我又被疼醒。
路過廚房,卻撞見周瑤瑤正鼓搗什麼東西。
她嚇了一跳,手裏的牛奶差點撒出來:“你大晚上不睡覺,裝鬼嚇人呢?滾滾滾,你瞧你這幅死人樣,晦氣! ”
說完,就端著杯子匆匆上了樓。
她的舉止很奇怪。
但我沒心思深究,翻出幾片止疼藥後就回了房。
半夢半醒間,身體開始忽冷忽熱,我隻能蜷縮在生硬的地板上死死咬著牙,不讓聲音傳出。
可漸漸地我發現了不對勁。
猛地睜眼,祈恩言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雜物間,他赤紅著雙眼,渾身滾燙,一雙大手在我的腰間流連,接著,便是清冽的味道湧入我的唇齒。
恍惚間,好像聽見……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掙脫他的鉗製,低聲怒斥:“祈恩言,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沒應我,動作卻越來越不耐煩。
不對。
他好像中了藥!
當初我和祈恩言的第一次,也是因為他中了競爭對手的圈套才和我成了事,他現在的表現和那晚如出一轍。
我捶打著他的肩,“祈恩言,你清醒一點,我不是周瑤瑤!”
“我可是你最恨的人!”
中了藥的祈恩言力氣大得驚人,他將我的手一並壓在頭頂上,喃喃道:“乖一點,別動。”
炙熱的溫度落在我肩膀,燙得我泛起一陣戰栗。
“撕拉”一聲。
我幾乎與他坦誠相見,眼看他即將攻略城池,我隻能用力夠到不遠處的水杯,狠狠往他頭上一砸。
祈恩言恢複了片刻清醒。
他的額發滴著水,“我怎麼會在這?”
視線猛地定在我身前,喉結滾了滾,身體不斷湧上的熱浪讓他意識到了什麼。
祈恩言的臉沉了下來。
再抬眼,我的頸間已被扣住。
指骨冰涼,力道卻狠,掐得我肺裏的氣差點斷了。
“是你做的?”
他的眼裏沒有半分溫度,像淬了冰的刀,“宋念,我可真是低估你了。事到如今,還敢妄圖用身體來勾引我?”
我的喉間發緊,眼前卻閃過周瑤瑤的背影,笑聲從喉嚨裏擠了出來。
“是我做的又怎樣?”
我扯著嘴角,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吞玻璃渣,“你……不是……很喜歡嗎?”
他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我的眼前開始發黑。
忽然覺得,就這麼死了也好,至少不用再麵對他那可笑的婚禮。
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周瑤瑤的聲音。
“恩言,你在哪?”
頸間的力道驟然鬆開,我跌坐在地。
他後退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滿是嫌惡:“今天的事,敢讓瑤瑤知道一個字,那條項鏈……你就永遠別想拿回去。”
門 “砰” 地關上,腳步聲漸遠。
緊繃的心弦終於鬆了下來。
我扶著牆起身,透過滿是灰塵的鏡子,瞧見自己枯槁蒼白的臉,形同地獄惡鬼。
這幅模樣,祈恩言竟也下得了嘴。
這時。
剛關上的房門,突然“吱呀”一聲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