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時安站在大廳中央,緩緩轉過身,“義父,您老了,糊塗了。盛家家主的位置該讓給有能力的人。”
他慢條斯理地說,然後看向盛瓷,眼底帶著柔情,“瓷瓷,這樣就沒人能阻攔我們結婚了。”
瘋子。
盛瓷氣的渾身發抖,周時安還在說:
“等我們結婚那天,嶽父大人自然是坐主桌。”
他頓了頓,微微一笑,“至於這些天,就先請嶽父去別的地方好好休息吧。”
周時安完全沒了之前的敬重,直接從義父變為嶽父,示意手下把盛父帶走。
盛瓷見父親被人押走,匆匆跑過去阻攔,“滾開!不許碰我爸!”
手下人動作不停,盛瓷推不開急了,拿出鞭子就要甩,被周時安輕易奪過。
他一邊握著鞭子,一邊對手下揮了揮手:“帶小姐回房休息。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踏出盛家半步。”
盛瓷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陌生的男人,周時安別過臉不看她。
“瓷瓷,聽話。這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盛瓷手下最強的力量都遠在西北區,此刻鞭長莫及,隻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被帶走。
盛瓷被強製送回臥室,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她靠在門板上,胸口劇烈起伏,被背叛的怒火和父親被控製的擔憂交織在一起,灼燒著她的理智。
還不等她想到對策,隔壁房間就傳來“咚!咚!咚!”的巨大敲砸聲,震得她房間的牆壁都在微微顫動。
那是周時安的房間。
當初是她親自安排他住在她隔壁,驕縱地說貼身更好保護她,實則隻是想離他近些,再近些。
盛瓷甚至常常在深夜跑去敲他的門,用各種拙劣的借口挑逗那時還繃著臉、耳根卻會泛紅的少年。
噪音不絕於耳,盛瓷的耐心宣告耗盡。
她猛地起身,拉開門走到隔壁。
房門敞開著,幾個手下正拿著工具砸著兩房之間的隔牆,已經砸出了一個不小的窟窿。
莫雲柔站在灰塵彌漫的房間中央,指揮著,臉上洋溢著笑容。
“停下!”盛瓷冷聲命令。
敲砸聲戛然而止。
手下們麵麵相覷,有些無措地看著兩位女主人。
莫雲柔撫著根本還不顯懷的肚子,轉過身,語氣矯揉造作:“哎呀,是嫂子啊。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時安哥現在回來了,我自然要搬過來和他一起住。醫生說,孩子需要和父親多待在一起,這對寶寶的生長發育好。”
盛瓷簡直要被這番言論氣笑:“生長發育?你是打算讓他隔著肚皮聽砸牆聲進行胎教嗎?”
莫雲柔撇撇嘴,沒理會盛瓷,反而對手下嗬斥道:“愣著幹什麼?繼續砸!現在盛家是時安哥做主,你們都得聽他的。”
“我肚子裏懷的可是周時安的孩子,要是因為你們磨蹭耽誤了,影響了寶寶,你們負得起這個責嗎?”
手下們猶豫地看向盛瓷,他們中的不少人曾受過盛瓷不少恩惠,獎金豐厚,此刻著實為難。
盛瓷懶得跟這種人多費口舌,見手下停下,便轉身準備回去。
跟蠢貨計較,隻會拉低自己的檔次。
“等等!”莫雲柔卻不肯罷休,尖聲叫住她。
盛瓷不耐地回頭。
莫雲柔上下打量著她身上那件絲質的高定睡衣,眼底閃過嫉妒,她端起旁邊一盆用來和泥的臟水,直接朝著盛瓷潑了過去。
“你進屋也不知道先把身上洗幹淨再出來嗎?”
莫雲柔捏著鼻子,仿佛盛瓷是什麼臟東西,“空氣幹淨指數太低也會影響寶寶的。你穿得再貴,沾了外麵的細菌也不行。”
冰涼肮臟的泥水潑了盛瓷一身,昂貴的睡衣瞬間被染得汙濁不堪,頭發濕漉漉地貼在她身上,狼狽又惡心。
盛瓷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滴滴答答淌著泥水的衣擺,又抬眼看向站在灰塵堆裏的莫雲柔。
到底是誰不幹淨?
盛瓷心裏憋的火瞬間被點燃,她抬手幹脆利落地一巴掌狠狠扇在莫雲柔臉上。
“啊——!”
莫雲柔尖叫一聲,被打得踉蹌幾步,捂著臉震驚地瞪著盛瓷。
“你…你敢打我?!”
她瘋了一樣對著周圍的手下喊,“你們都是死人嗎?沒看見她打我?給我打回去!打她啊!”
手下們紛紛低頭,不僅不敢動手,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見指揮不動人,莫雲柔徹底失了智,尖叫著撲上來,伸出塗著豔紅指甲油的手就往盛瓷臉上抓去。
“我跟你拚了!你敢動我和時安哥的孩子!”
盛瓷雖然身體不算強健,但盛家大小姐從小也不是吃素的,防身術都學過幾招。
她敏捷地側身躲開,反手抓住莫雲柔的手腕,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瓷器擺件被撞碎在地,灰塵揚得更高。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