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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像一把刀紮進我心底，疼得我說不出話。

院裏一片死寂。

還沒反應過來，我被人扯著衣領拖了出去，撞翻了桌椅發出劈裏啪啦碗的碎裂聲。

我摔在碎瓷片上，裸露的胳膊上全是血。

我雙手撐地，氣若遊絲的辯解：

「我沒......我沒有和人亂搞！」

媽媽聞言，心虛的移開目光，揪著手不做聲。

妹妹則是勾著唇，冷眼看著。

「沒亂搞，怎麼會懷孕？」

爸爸氣得麵色發白，拿起一旁的掃帚對著我一頓亂抽，竹篾像針似的，一根根紮進我肉裏。

疼得我直打滾。

我雙手抱頭，看著爸爸聲嘶力竭地求救：「我真的沒有，我沒有......」

媽媽張了張唇，卻被妹妹跘住了腳。

「讓她吃點教訓也好，咱家不能再出醜事！」

醜事兩個字落進爸爸耳裏，像一隻催化劑，刺得他麵色通紅。

他一把扔了掃帚，指著我，沉著臉怒罵：「你媽和你妹原來說你早戀我還不信，現在證據確鑿你還狡辯，你才十六歲，沒成年就被人搞大了肚子......」

「我們家被人笑話的好不夠嗎！」

他越說越氣，抬起腳對著我小腹一頓猛踢。

我捂著肚子，疼得縮成一團，再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媽媽冷眼旁觀，憤憤地說：「難怪鄰居提醒我，說女孩大了不好教，你就那麼饑渴，等不到成年就要和男人攪合在一塊？」

「早知你那麼賤，我當初不該生你，也好過我被......」

說著，她雙手捂臉，蹲了下來，又嚶嚶直哭。

爸爸雙目猩紅地衝了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看看！這個家因為你變成了什麼樣？你要不要臉？年紀那麼小就學壞？」

我無力辯駁，也無力反抗，任由他將我拎了起來。

血在我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我直勾勾盯著他，卻再說不出半個字，隻是默默流淚。

恍惚著，我不禁開始想。

如果這個家沒有我，他們才會開心吧？

爸爸拖著我像拖一條死狗似的拖到門外，毫不留情地摜在大雨中。

「聽好了，我傅家沒有你這種不知檢點的女兒！」

「滾出去，好好反省！」

妹妹揚起手，瞄準我麵門，猛力砸來手機：「滾，別臟了我家地！」

院門砰地關上。

冬雪簌簌而落。

連疼都夾著寒意滲進骨頭縫裏。

我倒在泥地裏，凍得瑟瑟發抖。

不一會眼前的雪，紅了。

迎麵幾位鄰居撐傘走過。

扭頭，對著我吐我幾口痰：「害媽媽的掃把星，晦氣！」

我抹掉臉上的痰，爬起朝院門方向。

緩緩磕了三個頭。

既然你們不要我。

那我走好了。

滾遠一點。

濕透的衣物裹在身上，壓的我頭眼昏沉，手背上的紅疹紅的充血。

我像個快要窒息的遊魂，孤零零在大街上飄蕩。

路過上次的公園，我渾身一顫。

像是被猛獸追趕。

瑟縮著，喘著氣加快了腳步。

去酒店前台刷了幾次卡都顯示被凍結後，我最後隻能縮在公交站牌的角落裏。

我劃開手機破碎的屏幕，抖著手給爸爸發出一條消息：

「爸，我走了。」

下一刻，手機傳來震動。

隻有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