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計時十天,陸宴池闖進我的房間,他把我從床上挖起來,粗魯地帶上了我的攝影工具。
直升機上,他跟林安然坐在我麵前,吻得難舍難分。
分開的兩人嘴角拉著銀絲,抵著頭喘息著。
這樣的場景,兩年來我見過無數次。
陸宴池怪我早早綁定了他的人生,他不甘地想要掙脫我們的婚約,從18歲開始抗爭。
那時候他三個月換一個女伴,可我知道,他對她們沒有感情,也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
他就是單純想刺激我。
我知道他的心思,也願意守著他,等他發現自己真心的那天。
畢竟,他看我的眼裏滿是情愫,也曾在偷喝爺爺酒後跟我大聲表白,在我睡著的時候偷偷親我。
他任由我發脾氣,用小手段趕走他女朋友,他從來不惱,隻是轉頭又換了一個。
直到遇見林安然,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威脅。
他看她的眼神,跟以前看我時一樣。
我害怕極了,找到林安然,遞出一張支票:“一千萬,離開陸宴池。”
林安然紅著眼將支票撕得粉碎,轉頭就找了陸宴池,讓他不要再糾纏她。
那是陸宴池第一次因為別的女人跟我發脾氣,他說:“溫柚年,你不過是爺爺抱回來的孤女,,你是依附陸家的人,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那天之後,他變本加厲地追求林安然。
在她傷心時哄她一整夜,在她生理期親自煮紅糖水,下雨時跨越整座城市隻為送一把傘......
他幾乎把所有為我做過的事情全部為她做過一遍。
我徹底慌了,再次找到林安然,跟她說了我和陸宴池的婚約。
那是他們鬧得最凶的一次,林安然提了分手,留下一句“不當小三”遠走高飛。
那天陸宴池來找我,用最難聽的話罵了我,將我推倒在地,我的頭磕出了血。
以往,我隻是手上劃了一道小傷口都緊張得不行的男人,那天直接拋下了我。
他花了半個月找到林安然,將她帶回我麵前,當麵吻得難舍難分。
他眼神冰冷:“溫柚年,林安然跟那些女人不一樣,她是我的真愛。你要是敢對她耍手段,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哄著她留下,承諾一定會解除婚約。
之後兩年,他們在我麵前親密過無數次。
他在爺爺那裏碰壁無數次,便想要我主動去提。
可是我不甘心,我還愛他。
所以我一邊承受著心痛,卻還不願放手。
可是如今,我看著他們接吻,再沒有以往心如刀絞的感覺,也沒有哭。
心裏很平靜,隻是有點悶。
我別開了眼,盤算著離開之前要做的事情,我想把紋在鎖骨上的他的名字洗掉。
飛機停在陸家的酒店頂層,頂樓套房裏,林安然穿著婚紗,正在上妝。
陸宴池已經換好禮服,正在係領帶。
透過鏡子,我看到他冰冷的眼神。
“溫柚年,你不是學攝影的嗎?那今天我跟安然的婚紗照,由你來拍!”
心臟還是窒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正常。
“好。”
我輕聲回答,眼神平靜。
天涯海角的石碑前,我舉著攝像機攝影,看著陸宴池和林安然做出一個個親密的舉動。
他們的眼神深情又哀傷。
來的路上,被林安然科普過我們三人糾葛的婚慶團隊一邊感歎著他們的愛情,一邊用嫉惡如仇的眼神看著我。
他們負責指揮攝影:“攝影師再往後退一點,再退一點。”
忽地,我一腳踩空,從崖邊墜落。
墜入海麵之時,我清晰地聽到林安然的驚呼:“阿池,快救人!”
陸宴池的聲音冷靜到近 乎絕情:“別管她,繼續拍。”
海水灌入口鼻,我快速浮上海麵,沿著礁石往上爬。
我聽著礁石之上攝影師“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誇獎,腦海卻浮現了十歲那年冬天,我不慎落入人工湖的場景。
那天的陸宴池滿眼驚慌和擔心,甚至來不及脫去自己的外套,就往湖裏跳。
他也才十歲,艱難地把我拖到岸邊,扶著我上岸,自己又沉了下去。
傭人趕到的時候,他差點窒息。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緊張地吩咐傭人:“快帶年年去換衣服,她身體差,找醫生來家裏看看......”
那次陸宴池高燒三天不退轉肺炎,情況很凶險 。
可他醒來看到我哭得紅腫的眼,卻還是強撐著笑來安慰我。
如今,我在他麵前墜海,他卻連眼也不眨一下。
我爬上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轉移了拍攝場地。
我回到酒店,第一時間找到筆記本,撕下其中一頁。
隻剩下九件事了。
我將自己關在酒店一天,晚上刷視頻的時候,發現一個叫【願你餘生安然】的ID火了起來。
視頻裏,林安然和陸宴池坦然地在鏡頭前擁吻,十指相扣,手上的鑽戒熠熠生輝。
【倒計時十天,我最愛的男人就要娶他不愛的女人了。】
【能為你穿一次婚紗,已經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了。】
評論區褒貶不一,吵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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