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時纖立刻攥緊電話,指尖泛起白意。
她低著頭,嗓音幹澀沙啞,結結巴巴:
“我媽媽想去旅遊。”
封敘宴皺起眉頭:“旅遊?去哪裏?”
溫時纖全程沒抬頭,像是逃避一般開口:“還沒想好。”
房間裏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兩人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直到封敘宴突然半蹲下來,強迫她仰頭看著自己。
“嘴,怎麼樣?”他凝視著她嘴唇上一圈的血洞與紅腫,眼中罕見地閃過一抹愧色,“我帶你去看看?”
“不用,謝謝封總。”
“這裏就在醫院,我自己可以。”
溫時纖下意識往後一退,身體緊緊靠上冰冷的牆壁。
她像是在躲著他。
意識到這一點後,封敘宴的心裏突然一空,湧上一抹異樣。
溫時纖從前不會躲著他。
隻要他要求,溫時纖永遠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他麵前。
封敘宴捏住她的下頷:“溫時纖,雁如有時是任性了點,但她沒有壞心思,她隻是太愛我。”
聽到這句話,溫時纖的身體裏像是有苦膽膽汁爆裂開來,渾身上下都泛起難忍的酸澀與苦意。
封敘宴對餘雁如的縱容幾乎到了沒有底線的程度。
她用鋼絲球刷她的身體,用針縫她的嘴。
這在封敘宴看來,竟然是沒有壞心思?
溫時纖怕再待下去,就會忍不住說出尖酸刻薄的話。
於是她避開封敘宴,飛快起身。
“知道了。”溫時纖啞聲道,“多謝封總關心,我沒事,先去照顧我媽媽了。”
溫時纖幾乎落荒而逃。
直到後背那灼人的視線徹底消失,她才鬆了口氣。
卻沒想到,推開溫母病房房門。
一張熟悉的臉,卻驟然出現在視線裏!
溫時纖瞪大雙眼,渾身氣血逆流,聲音都因為害怕而顫抖起來:
“餘......餘小姐,您怎麼在這裏?”
溫母笑著招呼她:“時纖,你的朋友來看你。”
餘雁如輕輕笑了。
她懶洋洋地用手抵住自己的下巴,眨了眨眼:
“溫時纖,敘宴哥哥剛剛又去找你了,對吧?”
溫時纖臉色陡然一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慌張地想要將餘雁如給推出去,“餘小姐,有什麼事,我們私底下單獨聊。”
餘雁如挑眉一笑:
“怎麼,當著伯母的麵,不能聊啊?”
溫母的臉上湧上一抹蒼白的顏色。
她大概是感受到了什麼,突然按住自己的胸口,控製不住地開始咳嗽起來。
慘白如紙的臉上,憋出幾分青紫之色。
溫時纖嚇得連忙握住餘雁如的手:“餘小姐,我們出去再......”
“你當然不敢聊!”餘雁如驟然爆發,揮開溫時纖的胳膊,給了她狠狠一個巴掌。
緊接著,她雙眼陰狠地轉身,朝著溫母歇斯底裏地怒吼道:
“你勾引我男朋友,給我男朋友當小三,你當然不敢聊!”
“伯母,您以為您高昂的醫藥費是誰給的?”
“是你女兒賣身要來的,求來的!”
餘雁如揪著溫母的衣領,宛如地獄的惡鬼般,十分可怖。
溫母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衰敗下去。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溫時纖,咳得更是劇烈,幾乎喘不過氣來:
“時纖,她說的都是真的?”
“你真的......去破壞別人感情,當小三?”
溫母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往後倒去,臉上一片青紫色。
溫時纖腦海裏緊繃的那根弦終於徹底斷裂。
她的眼淚混著鼻涕,狼狽不堪:“餘雁如,你給我滾出去!”
她拽著她的手,想把她推出病房。
卻沒想到,“哢擦”一聲輕響,餘雁如的胳膊,竟然脫臼了!
她發出一聲尖叫:“好痛!”
沒等溫時纖反應過來,一股大力驟然從身後狠狠推向溫時纖。
“砰”的一聲,她被封敘宴推得砸向床腳,本就未愈的傷口被尖銳的邊角狠狠刺穿!
溫時纖疼得渾身冷汗涔涔,卻顧不上自己,隻是將溫母緊緊抱住:
“媽,我沒有......”
她顫抖著,看向封敘宴。
曾經封敘宴承諾過,絕不讓溫母知道他們倆之間的事情。
可此刻,他卻將餘雁如緊緊擁入懷中,厲聲低喝:
“溫時纖,我說過,擺正你的身份。”
“要不是那份協議,要不是我封家需要一個孩子,你根本不可能出現我的世界裏。”
“誰給你的膽子,傷害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