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時纖隻是晚了十分鐘處理被封敘宴撕破的黑色絲襪。
封敘宴的小青梅餘雁如,就用絲襪在溫時纖的脖子上纏繞了整整三圈。
勒得溫時纖脖頸青筋暴起,呼吸困難,眼中隻剩絕望。
她向封敘宴伸出求救的手:
“封總,你做的時候太用力,我身體很不舒服,才晚了......”
距離她一步之遙的真皮沙發上,封敘宴隻是不悅地皺起眉頭:
“我有沒有說過,我和你親密時的所有東西,都要在事後第一時間銷毀,絕不能讓雁如因為我們的關係,有任何的不悅?”
封敘宴的質問,讓痛苦的溫時纖更似被推入冰窖之中,難以呼吸。
她僵著身體,臉上一片慘白。
她不理解。
絲襪是封敘宴撕的。
自己也是因為他太用力,受了傷,沒辦法站起身,才沒有及時處理掉絲襪,被突然過來的餘雁如看到。
為什麼一切,都成了她的錯?
她臉色因呼吸困難而泛起青紫色,仍在執著解釋:
“可是封總,我......”
封敘宴耐心徹底告罄,沉眉冷斥:
“溫時纖,你讓我的雁如不開心了,還在這兒狡辯,難不成,是覺得我會站在你這邊?”
封敘宴低嗤一聲,按下打火機,微茫的火光點燃了手中那隻香煙。
彌漫的白霧之中,餘雁如坐在封敘宴的右腿上撒嬌:
“封敘宴,隻要我開心,做什麼都行嗎?”
那個一向冷淡的封氏繼承人,從不讓女人近身。
和溫時纖在床上時,也隻完成任務,從不接吻。
此刻他卻近d乎寵溺地刮了刮餘雁如的鼻子。
“當然。”
餘雁如輕哼一聲,終於鬆開禁錮溫時纖的絲襪。
大量新鮮的空氣湧入溫時纖的肺部,她癱倒在地,劇烈地咳嗽著,聽到餘雁如委屈地問封敘宴:
“敘宴哥哥,你一定要有一個孩子嗎?”
“就不能不生嗎?”
“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為了孩子,強迫自己跟溫時纖這個賤人上床,我都快心疼死你了!”
“都怪我不好,沒辦法生孩子......”
別墅裏瞬間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封敘宴按滅了手中那隻香煙。
別墅裏的兩個女人都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隻是餘雁如。
其實,溫時纖也並不希望自己懷上封敘宴的孩子。
畢竟,她不希望這個孩子,在冷漠無愛的環境裏降臨。
封敘宴並不愛她。
她和封敘宴,從一開始,就隻是會所裏的一場交易。
但她第一次見封敘宴,並非在聲色犬馬的會所。
而是大學時的一場講座。
她對他一見鐘情。
當時,封敘宴作為優秀校友出席,隻潦草說了簡短的十分鐘,就豔驚四座。
和其他同學一樣,溫時纖激動地想加他的微信。
卻被人潮擠得倒在他的身前。
溫時纖以為自己會狼狽地摔個狗吃屎,卻被突然伸出來的一雙大手扶住。
那隻大手骨節分明,掌心幹燥,將她穩穩地扶住。
封敘宴垂眸與她四目相對時,隻淡淡說了一句:“小心。”
就讓溫時纖記了很多年。
溫時纖知道自己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在他的好友列表躺屍,默默圍觀偷窺他的耀眼,從不打擾。
直到大四那年,母親突患癌症,需要大量的金錢來支撐所剩無幾的性命,為了挽留母親,溫時纖無奈進入夜場工作。
與封敘宴重逢時,她正被學校裏的有心人士舉報在夜場上班,被勒令退學。
學業、生活,全都一團糟。
工作時,她又不慎把酒灑在封敘宴的身上。
封敘宴沒有怪她,隻問了一句:
“你很缺錢?”
溫時纖很誠實:“嗯,很缺。”
封敘宴選擇了和她合作。
他捧在手心裏的女人餘雁如,因為曾經為他擋過一刀,無法生育。
而偌大的封氏又不可能沒有繼承人。
所以他選擇了買下溫時纖“生育”的能力。
簡而言之,就是他為溫時纖解決眼前的一切困難,她幫他和餘雁如生下一個孩子。
她暗戀封敘宴多年,本不該就這樣卑微地出賣自己的靈魂。
可她終究沒有忍住。
一方麵,可以救母親,可以解決畢業證的問題。
另一方麵,她終於有機會接近封敘宴——她忍不住地想,或許有朝一日,封敘宴會喜歡上她呢?
哪怕隻是喜歡一點點,都好。
那天,簽完合同,封敘宴主動提出要加微信。
溫時纖低頭,很勉強地笑了笑:
“我有您的微信。”
她給封敘宴發了一個表情包。
封敘宴明顯愣了愣,但他什麼都沒說。
從那天開始,封敘宴給她買了棟別墅。
每周三,封敘宴都會固定來一趟。
其他時間,隻要他想了,也會過來。
可溫時纖的運氣不好,流了三次產。
一直到今天,都沒能懷上孩子。
溫時纖多麼希望封敘宴能點頭應允餘雁如的要求。
可他隻是歎了口氣,語氣溫柔:
“雁如,隻有這一件事,我沒辦法答應你。”
“你乖,上次你看中的那輛法拉利,我送你好不好?”
餘雁如氣得直接砸了桌上的一隻煙灰缸。
狠狠砸在溫時纖的額頭上。
溫時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額角鮮血順流而下,眼睛卻死死盯著地上碎掉的煙灰缸。
那是她去年送給封敘宴的生日禮物。
是她親手做的,手上被燙了不知道多少個泡。
可封敘宴隨手放在這裏,如今,又被餘雁如隨手砸爛了。
餘雁如瘋了似地將溫時纖的衣服扯爛,撕碎。
遍布全身的吻痕深深刺傷她的雙眼。
“你這個賤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勾引敘宴哥哥!”
“你就是個生育工具而已,憑什麼讓敘宴哥哥吻你!”
她雙眸怒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來人!”
“這賤人身上的痕跡太多,我看得惡心、礙眼!”
“給我把這些痕跡都刷幹淨!”
溫時纖驚恐地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傭人舉著鋼絲球靠近她。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後,鋼絲球將溫時纖嬌嫩的皮膚劃開無數道血痕。
她疼得全身發抖,下意識看向封敘宴的方向。
可對方隻是無奈地捏了捏餘雁如的鼻子:“小祖宗,這下你滿意了吧?”
餘雁如冷哼道:“以後,不許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好!”封敘宴低聲應下,甚至沒有回頭,多看溫時纖哪怕一眼。
她渾身被刷得血肉模糊,眼睜睜看著封敘宴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時。
溫時纖終於意識到。
她對於封敘宴,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工具。
她不該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以為他會對自己有那麼一點喜歡......
半個小時後。
溫時纖絕望地蜷縮在角落裏,顫抖著,撥通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是我,溫時纖。”
“你之前說,願意代替我,給封敘宴生孩子。”
“現在,還作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