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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到山花落盡時愛到山花落盡時
我是囧爺

6

“以身飼蠱?”

“對。”

裴宴點頭道:“若蘇,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尋了很多藥師,也要了很多方子,最終才得來這一個辦法,聽聞必須要狐妖後人以身養蠱,最後引出一碗鮮血,方能解了薑婉嫻的病痛。”

“隻有你的血可以,隻有你!”

裴宴握緊沈若蘇的肩膀,眼裏滿是溫柔。

沈若蘇望著裴宴,喉嚨卻一陣陣的腫 脹酸澀。

她張了張嘴,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以身飼蠱,沈若蘇早就聽母親說過。

這事說起來簡單,卻會讓人痛苦無比。

養蠱的人需要喝下那惡心的蠱蟲,然後全身的骨血便會被蠱蟲撕咬整整九天九夜。

“你放心,我再三與藥師確認過,你飼養那些蠱蟲,隻不過會吃一點皮肉之苦,並不會傷及根本,再說了,你是狐妖後人,你身體裏流淌的血液,本就非同尋常。”

“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話畢,他還輕輕捏了一下沈若蘇的鼻尖。

如從前打情罵俏一般。

七歲那年,母親是狐妖的事情敗露,被打入冷宮。

八歲時,父王身患重病,也如裴宴這般,差人端來一碗蠱蟲,咬著牙灌入母親口中。

母親哭喊的聲嘶力竭,麵目扭曲的樣子,是沈若蘇一輩子的陰影。

後來,母親痛了整整九個日夜。

終於逼出一口鮮血。

也是這一口鮮血,救了父王一命。

接著,失去了利用價值的母親,便被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

她恨父王,恨到骨子裏。

如今,自己竟也走上了母親的老路了。

沈若蘇不禁嘲笑自己命賤。

“不要。”

“什麼?”

裴宴反問道,仿佛沒有聽清她的話。

他皺著眉頭,臉上瞬間堆滿了怒色,卻不曾發覺沈若蘇的眼裏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我說我不願意。”

大抵是沒有想到沈若蘇竟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裴宴立刻怒了。

他“騰”一下站起身來。

“沈若蘇,你明知道這件事對我來說有多重要,為何還是不肯!”

“你忘了這些年我是如何庇佑你嗎?若不是我,你早就被扔進苦窯做了軍伎,哪兒還有臉給我擺這一副公主的架子!”

“你忘了你跟我時說過的話嗎?你說你會用一生來報答我,現在就後悔了?還是你更願意去苦窯做伎女?千人騎萬人壓,一輩子都隻能是個賤婢!”

沈若蘇麻木的聽著裴宴的羞辱。

原來,在他眼裏,她隻配的上做個伎女。

心痛到極點的時候,好像也就不痛了。

她冷笑了一聲,道:“是,我寧願去苦窯做伎女,也不願意養蠱蟲救你的心上人。”

“你便送我去苦窯吧。”

“反正你已經殺了我全家,我無處可去。”

“好!”

裴宴拳頭攥起。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苦窯好了,看來這些年,我是真的太縱容你,縱容到你已經——”

“忘了自己的身份,對嗎?”

不等裴宴說完,沈若蘇便打斷了他的話。

裴宴狠狠的盯著她,愣了半晌。

“如果你隻是吃醋的話——”

“沒有。”

沈若蘇搖頭,“你不值得。”

“來人。”

裴宴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一點一點的擠出來的。

“明日就送這位窮途末路的亡國公主去苦窯,那才是她該去的地方。”

“沈若蘇,你,必須,要吃些苦頭,磨一磨性子,才能知道你被我庇佑的日子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本王要你知道,做軍伎可比以身養蠱痛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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