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拾完後,江知遙回到工位上,笨拙地往手背上抹藥,每動一下都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淼淼說她想吃提拉米蘇,你現在去買。”沒等她回應對麵就掛了電話。
剛出甜品店天就下起了雨,她沒帶傘,隻能把甜品盒抱在懷裏,用後背頂著雨往前衝。
雨水打濕了傷口,疼得她眼前陣陣發黑,頭也開始發沉,推開門的瞬間,她終於撐不住,重重摔在地上,手裏的甜品盒飛出去,蛋糕摔得變形,奶油濺了一地。
“江知遙!”
顧沉囂幾乎是本能地衝過來扶她。 “嘶——”她疼得悶哼出聲,男人動作猛地一頓,此時他才看清她手上纏的紗布邊緣還能看到沒處理好的燎泡。
再觸到她的額頭,燙得驚人。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餘光掃向床上的周淼淼時,帶著一絲極冷的厲色。
隻一瞬,周淼淼被他那眼神看得心裏一突,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是錯覺嗎?
沒等周淼淼想明白,顧沉囂已經打橫抱起江知遙,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江知遙再次醒來時,窗外天已經亮了。
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鼻尖,手背上的傷口換了新的紗布。
她轉頭,看見顧沉囂趴在床邊睡著,眉頭皺著,眼下是淡淡的青黑,顯然守了一夜。
晨光落在他臉上,柔和了他平日裏的高傲冷漠。
她盯著他看了很久,恍惚間,那些被壓下去的、關於過去的柔軟突然冒了出來。
鬼使神差地,她抬起手,想去撫平他皺著的眉頭,指尖剛要碰到他的皮膚,腦海裏便想到昨夜的畫麵,她收回了手。
與此同時,顧沉囂也醒了。
他對上她的眼,愣了一下,隨即猛地直起身,語氣冷硬:“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門剛關上不久,周淼淼就拿著昨天摔爛的慕斯走了進來。
“江秘書,醒啦?”
周淼淼笑得很甜,眼裏卻淬著毒。沒等江知遙反應,就抓起一把餿掉的蛋糕,狠狠糊在她臉上。
“嘗嘗?這可是你冒雨送來的,好吃嗎?”周淼淼的聲音尖利又刻薄。
江知遙被糊了一臉,餿味嗆得她咳起來,虛弱得說不出話。
周淼淼一把揪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抬頭,“江知遙,別以為沉囂守你一夜就了不起了。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孤兒院出來的野種,也配跟我搶?”
“他娶的人隻會是我!”她用力甩開江知遙的頭,“再敢靠近他一步,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周淼淼摔門而去,病房裏隻剩下酸腐的氣味和江知遙壓抑的哭聲。 她慢慢擦掉臉上的汙穢,眼淚卻越擦越多。
顧沉囂的那一點點在意,永遠抵不過周淼淼的身份,抵不過他的權衡。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所以,她立刻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忍著疼下床,換好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