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肩膀都在抖,仿佛在欣賞我臉上即將出現的崩潰和絕望。
然而,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
“嗯,知道了。”
肖晚霖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像是見了鬼。
“你就這個反應?”
“不然呢?”我反問,“要我跪下求你把顧雲婷還給我嗎?”
“你......”他被我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色漲得通紅。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肖晚霖,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希望你,拿得穩。”
說完,我沒再看他一眼,轉身走出了病房。
身後,傳來他氣急敗壞的尖叫和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那之後,顧雲婷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她既要照顧“嬌弱”的白月光,又要應付公司繁重的工作。
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下去。
她隻以為自己太累了,根本沒想過自己的身體出問題,我也不打算告訴她。
有一次她半夜回來,捂著腰倒在沙發上,額頭全是冷汗。
她抓住我的手,眼睛裏帶著一絲脆弱的祈求:“哲軒,我好難受......”
我抽回手,把水杯遞給她。
“多喝熱水。”
我用她曾經敷衍我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可她什麼都沒說,隻是沉默地喝完了那杯水。
從那天起,她看我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探究和不安。
她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變化,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她不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肖晚霖出院那天,顧雲婷特意請了假,要去接他。
她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要去給他買一份他最喜歡的限量版禮物。
我看著她興高采烈離去的背影,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然後,走到書房,從抽屜裏拿出了三樣東西。
一份簽好我名字的離婚協議書。
一份顧雲婷的尿毒症晚期診斷證明。
還有一份賣房協議。
我把它們並排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在那幾張薄薄的紙上,投下清晰的影子。
做完這一切,我拉著行李箱,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我住了三年的地方。
這裏曾有我最美好的幻想,也給了我最徹底的絕望。
現在,我終於要離開了。
再也沒有絲毫留戀。
我登上了飛往海外的航班。
我拿出手機正準備關機,屏幕卻在這一刻瘋狂地亮了起來。
來電顯示——顧雲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