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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蔣兩家的婚約，隻說了我要嫁的是英國公府的嫡子。

但蔣家不隻有蔣雲琛一個嫡子，在他頭上還有一個哥哥，是先國公夫人所出。

戰功赫赫，威名遠揚。

聽完我說的話。

賓客們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聲更大了。

英國公更是錯愕地看著我，聲音都有些顫抖：

“西院？你是說......你要嫁給雲夜？”

“沒錯。”

我平靜地點頭，目光掃過全場驚詫不已的賓客。

“既然小公爺心悅的是庶妹，那我自然該放手成全。”

“正好諸位貴客還沒走，喜堂布置也沒撤，那就一同做個見證，重新拜堂吧。”

“我沈言曦要嫁的，是英國公府嫡長子蔣雲夜。”

國公夫人踉蹌了一下，嘴唇蠕動，愣愣地看著我說不出話。

父親急忙拉住我，眼眶發紅：

“曦兒，你瘋了？”

“雲夜在戰場上受傷，已經昏迷兩年了。”

“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說他醒來的希望渺茫，你這是要守活寡啊。”

“大不了爹拚上沈家三代軍功，去求陛下收回成命，咱們大不了不嫁了！”

我搖頭，語氣堅定：

“蔣雲夜保家衛國，是真正的英雄。女兒嫁給他，不委屈。”

我看向父親，聲音柔和了些：

“爹爹不是常誇讚雲夜將軍用兵如神，為人正直嗎？”

“女兒相信您的眼光。”

父親眼底閃過惋惜。

“雲夜再好，如今也......”

幾位與母親交好的夫人更是偷偷拭淚。

“多好的孩子，怎麼就......”

“都是那個庶女造的孽！”

“庶出果然是庶出，眼界就是窄，隻會些下作醃臢的手段勾搭男人，哪比得過大小姐深明大義。”

英國公神色複雜地看著我：

“言曦，你當真願意嗎？”

平心而論，他心底也是更加看好原配所出的大兒子。

若非發生了這種事，英國公世子的位子，未必能落到蔣雲琛頭上。

我微微一笑：“國公爺，蔣大公子是為了保家衛國才受的傷。我沈言曦雖為女子，也懂得敬重英雄。”

父親長歎一聲，眼中既有痛惜又有驕傲。

“曦兒，你真的不後悔？”

“不後悔。”

這是實話。

畢竟，一個植物人，也代表著後宅安寧，沒有勾心鬥角。

不算什麼壞事。

我自己一個人也樂得清靜自由。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與昏迷的蔣雲夜拜了堂。

賓客們無不唏噓感歎，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敬佩與惋惜。

三日後，蔣雲琛才帶著沈言柔姍姍來遲。

看到我已經梳起婦人發髻，他以為我一定是妥協了，語氣輕慢：

“今天是回門的日子，正好帶你和柔兒一起回去。”

“不過，我已經答應了柔兒，許她平妻之位。”

“你們同為沈家女，你那日帶來的陪嫁理應分她一半......”

沈言柔打量著空蕩蕩的院子，嬌聲問：

“姐姐的嫁妝呢？已經收起來了？”

蔣雲琛輕嗤一聲：

“真是小家子氣，收的這麼快，生怕被人惦記上？”

我點頭諷刺，“小公爺知道就好。”

蔣雲琛臉色猛地一沉。

“沈言曦，你既已嫁入我國公府為婦，就別再耍你將軍府大小姐脾氣。”

“來人，將夫人壓去祠堂跪個三天。”

“今日回門，我看你也別回了，好好反省自身吧。”

“嶽父那邊，我自然會如實稟告，是你德行有失，我才罰你思過。”

就在蔣雲琛身邊的小廝要對我動手時。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這恐怕不太合適。”

蔣雲琛猛地回頭，臉色蒼白，如同見了鬼一樣。

喃喃喊了聲：“大哥？”

來不及多問別的，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

“聖旨到，英國公府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