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秋節這天，我媽買菜忘記帶錢讓我過去給，我騎車路上摔倒，耽誤了一小時才到市場。

她站在門口，臉色黑得可怕，我連忙解釋道：“媽，我剛剛騎車過來摔倒了，這才耽誤了一點時間，菜都買好了嗎？我來給錢。”

話落，她也不問我傷得如何，語氣尖銳：“平時不見你摔，今天要你過來幫我給錢就摔倒，你要是不想過來給錢就早點說，在我麵前裝可憐給誰看？”

說著，她上揚的三角眼，對我滿是鄙夷不屑。

我默默點擊手機，退出了支付頁麵。

我並不是裝的。

就連以後，我都不會再為她花一分錢。

也不是裝的！

......

我摔得很重，裸露在外的兩隻膝蓋，皮膚組織和地麵摩擦得血肉模糊一片。

即使來的路上我已經包紮好了。

但停好車走過來菜市場，鮮血還是滲透紗布流到腳背，看著瘮人可怕。

菜市場的管理員看到我這樣，嚇得手忙腳亂找到止血貼給我貼上。

而我媽，不僅瞎了沒看到，還揣測我是故意摔倒，不想過來幫她給錢。

可從小到大，隻要她一聲令下，我有哪一次是遲到的？

一瞬間，過往的種種酸澀，嗆得我呼吸急促。

“媽，我沒有不想幫你給錢，我是想快點過來給錢，這才路上騎車太快摔倒的，你看我膝蓋都還在流血。”

我指了指我還在流血的膝蓋。

她撇了撇嘴，突然沒了耐性：“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啊，從小就心眼多又愛計較，我看你就是一路在埋怨我又讓你花錢了，你這才讓自己摔了，少說得這麼好聽是為了我。”

“媽，我真的不是！”

我沒忍住，語氣有了哭腔：“從小到大，你讓我做什麼事，我有哪一次不是照做絕沒二話？你能不能別總是曲解我的意思？”

然而，我的辯解沒有得到她一絲反思。

反而引起她更大的怒氣：“夠了喬昕宜，你是我生的我還不了解你嗎？你從小就自私自利，就連你弟弟的生日壽麵，你也沒放過。”

“你說，一個連弟弟生日壽麵都偷吃的人，你的嘴裏，能說出多少句真話來？”

這事是弟弟六歲生日那天發生的。

那天也是中秋節。

我媽早早就殺鴨做飯了，可弟弟要鬧著出去吃。

我爸看拗不過他，隻好帶他出去外麵吃了。

中午他們吃飽回來。

我媽馬上端出下好的麵條。

碗裏還有兩隻肥得流油的鴨腿。

可弟弟在外麵吃飽了。

他看也不看一眼，就跑出鄰居家玩了。

我看著色澤金黃的鴨腿，咽了咽口水，但不敢動。

我爸見狀，馬上拿起鴨腿給我，“你弟弟不要，昕宜你吃，今天也是你生日。”

是的。

中秋節是弟弟的生日，也是我的。

但我媽從來都不記得。

我早上六點起床，隻喝了一碗白粥後，就在廚房幫我媽幹活，早就餓得前腹貼後背了。

看著我爸伸過來滋滋冒油的鴨腿，我沒忍住誘惑，就一把接了過來。

可就在我咬一口鴨腿。

我媽從廚房出來看到。

當即就黑了臉向我咆哮，“這是我特意煮給你弟弟的，誰讓你偷吃了？”

我嚇得手一抖，“媽，我沒有偷吃......”

話還沒說完，鴨腿掉在了地上。

“啪！”

我媽葵扇那麼大的巴掌，也結結實實打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