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承受不起摔倒在地，我媽還想抬腳踹我。

我爸見狀馬上護著我，“你打孩子做什麼？她沒有偷吃，這是我讓她吃的。”

我媽不聽，“閉嘴，你給我起開滾一邊去，我今天非教訓她不可！”

盡管我爸竭力辯解，我沒有偷吃。

我媽還是不相信。

迫不得已，我爸隻好喊道：“今天也是昕宜生日，壽星公最大，她就是偷吃兩口，那又怎麼了？”

氣氛寧靜了幾秒。

我媽突然歇斯底裏起來：“她生日很了不起啊？當年我生她，生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見到頭了，卻發現她是腳先出來的，你知道我那一刻有多絕望嗎？”

“我拚命往下使勁，可她像是和我作對似的，我越是使勁，她就越往裏麵去，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就恨不得掐死她再去死。”

“還好我命不該絕，有省醫過來，這才撿回了一條命，但她天生就是克我的，我一刻不盯著她，她就想爬我頭頂拉屎，你知不知道？”

我媽每咬牙切齒說一個字，眼神就狠戾一分瞪著我。

我爸見狀不敢再管我了，連忙去安慰我媽。

她馬上抱著我爸，哭當年生我，害她受盡了痛苦折磨。

哭我這些年難帶，她常常心力交瘁到崩潰。

她說生我腳先出來，我不是很懂。

可她說我難帶，我很疑惑不解。

四歲起，我就六點起床，十二點睡。

從不讓她哄睡，不讓她抱。

我實在不明白，她說的難帶到底是何意？

後來隨著年數漸長，我慢慢明白了。

她是厭惡我的。

我做什麼，在她眼裏都是錯的。

再後來，我為了讓她對我的厭惡和不滿少一點。

不管她喊我做什麼事，我從不敢有任何怨言，更不會有任何耽誤。

即使明知事情有危險，我小小的身影辦不到。

我也咬緊牙關，一直埋頭苦幹給她辦到。

從來不會對她說不字。

但這一次，許是膝蓋太痛，讓我失去了理智。

我突然不想一昧聽她的埋頭苦幹了，而是要辯解。

但沒等我開口，我們的爭吵聲，很快吸引很多買菜大媽向我們投來目光。

盡管從小到大，我已經被這樣異樣的目光注視了無數次。

可下意識裏，我還是會感到局促不安。

我快速接過我媽的菜籃子，就想給錢離開這裏。

然而，我媽卻不想就這樣放過我。

她一把拍開我的手，就像往常每次一樣，眼眶說紅就紅把她的委屈全都展現出來。

“今天是中秋節，你卻不放假，我五點就出門了，就想早點買菜回家做飯，你中午午休回來，也能吃頓好的。”

“可誰知道，我這麼不中用，隻顧著買菜卻忘記帶錢了，算了，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下次再也不叫你過來給錢了。”

話落，她嘴巴還不停，一直在動來動去發出唉唉歎氣聲。

仿佛我是個白眼狼，可她又無可奈何。

很快，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大媽，聽到我媽五點就起床買菜，隻是想給我做頓好的。

可我卻在埋怨她不想給錢，她們馬上帶著惡意眼神看向我。

“大過節的，就一餐菜錢而已，至於這麼和自己的媽斤斤計較嗎？”

“就是，這女兒真是太過分了，生塊叉燒都好過生她。”

“大娘，你自私一點，以後別再管她了。”

大媽們對我指指點點，我燥得臉色青白一片。

可我媽卻對大媽替她說話很滿意。

而後很不耐煩把菜籃子塞到我手上。

“你快別愣著了去給錢吧，這裏麵全是你愛吃的菜，還有你姐和姐夫也過來了，他們正在家裏陪你弟刷題，你等會早點下班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