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嘴裏塞滿了月餅。
陸鬱馳還不滿意的使勁兒幫我往嘴裏按,噎的我差點吐出來。
那些月餅的各式餡料混雜著眼淚和鼻血,粘稠的糊滿了我的臉。
肮臟又狼狽。
毫無尊嚴。
可我一直數著呢,一塊伍萬,我整整吃了八塊。
周圍陸鬱馳的兄弟們都已經爆發出了鄙夷的低呼。
“還得是惠也,為了這麼點錢,從過去到現在真的是一點尊嚴都沒有,你看她那個樣子,憑什麼跟曉曉姐比。”
他們從未真的把我當成陸鬱馳的女朋友,明裏暗裏都喊我“跟屁狗”。
陸鬱馳卻毫無反應,目光始終落在裴曉曉離開的方向。
神情落寞的像是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子,固執而絕望。
我輕輕抬起頭,平靜的看向陸鬱馳。
“你還沒付錢,我的月餅不能白吃。”
他猛然看向我,神情中滿是不可置信的崩潰,在包廂裏走來走去,瀕臨抓狂的邊緣。
“錢錢錢,你們為什麼滿嘴張口閉口都是錢,裴曉曉為了錢嫁給那個老男人,你為了錢連尊嚴都不要了,給我當了九年的女朋友?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
我的確有病。
還病的不輕,已經病入膏肓了。
所以我沒什麼好反駁他的,隻是用一種悲憫的目光始終凝視著他。
陸鬱馳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憤怒無處發泄。
他轉身衝進包廂裏,抄起一隻酒瓶子就重重的砸向了牆壁,碎裂的玻璃碴子四處飛濺,包廂裏的人嚇得到處躲閃。
“操!”
陸鬱馳暴躁的連砸了四五個瓶子,才氣喘籲籲的收了手。
我被推的踉蹌,後背重重的撞在對麵包廂的門板上,有些茫然的看著包廂裏盛怒的人。
他站在一片狼藉裏,環視了一圈之後,才看向圍觀的朋友們。
“看什麼看,都給我滾啊!”
大家紛紛落荒而逃,路過我的時候,有人投來譏諷嘲弄的目光。
那眼神像極了在看一個不知廉恥的煙花女,靠金錢出賣了自己的九年,毫無尊嚴。
我心裏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波瀾。
尊嚴這東西太廉價。
根本救不了我的命。